透蒼穹,叫醒你的靈魂?
是誰的手掐住死神的鐮刀,將你從危險之中帶離?
那人依舊潤雅鳳儀,一身蕭蕭白衫,衣衫飄飄,墨髮半掩,唇似點朱,身如玉竹,只是靜靜擋在她的面前,就這麼靜靜的一站,已奪去了她世界中的萬千燈火至美光華。
任清鳳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第一次,在她危急的時候,有人擋在她的面前。
第一次,有人不懼生死,為她而來。
他來了,在她生死存亡的最後剎那間,青軒逸擋在了她的面前,這種感覺很怪異,卻又讓她心中流過暖流,在蒼涼的心中,升起點點的溫暖。
這份溫暖讓她一直緊繃的身體,忽然之間所有支撐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盡失,軟軟的,綿綿的,彷彿渾身的骨頭都被抽出,無力的倒下,青軒逸慌忙伸手攬住她。
“為什麼?”任清鳳看著眼前面如冠玉,風雅俊逸的男人,雙眸之中的神色是複雜的,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為什麼?
這個男人與獨孤意交手多次,不會不知道他精通陣法,不會不知道這裡的危險,為什麼他還要闖進來?
他不是說,只是朋友嗎?為什麼在她困於陣中,無力迴天之時,他卻不畏險阻的衝進陣法,要救她性命。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任清鳳的問題,索性不答,只是緊緊地將任清鳳攬在懷裡。
青軒逸不知道任清鳳有沒有傷到,雖然他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況,可是濃郁的血腥之氣,卻讓他知道這裡剛剛經歷了一番血的廝殺。
銀白的月光,照在那兩道緊緊擁在一起的身影上,拖下長長的影子,在蛇屍堆積如山之中,是那樣的違和,那樣融洽,血腥之氣,也淡不了這一刻的激盪。
絕美的桃花精緊緊的攬著懷裡的人兒,似乎要將她捏碎了一般,俊雅修竹身軀中透出冰冷如刀的氣息,如同月白的長衫一般,寒氣如雪。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一步,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萬千的毒蛇仰著頸,青軒逸目不能視,可是耳力卻是非凡,自然從那些嘶嘶聲中,聽出眼前猙獰的場景。
他既然敢闖進百變陣,自然不會什麼準備都沒有,隨手在任清鳳的身上,灑下諸多的硫磺粉,再將自己身上灑滿。
硫磺的味道,讓群蛇停止了攻擊,只是吐著猩紅的芯,冷冰冰的等著眼前這對緊挨著的璧人。
風漸漸隱去,青軒逸的聲音低沉平靜,可是細細聽來,卻還殘留著一絲惶恐,從偶爾微顫的聲調中透露出來,他輕聲的在任清鳳的耳邊,緩緩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千帆過盡,死寂蒼涼,悲憤莫名,心若惆悵。
任清鳳身上透出來的氣息,讓青軒逸一驚,或許眼睛無法看見的時候,心卻看的更為明顯,少女身上傳來的氣息,讓他的心彷如被什麼抓緊,剜割般的疼入骨髓。
他從來都不知,會有一個少女,她不哭不鬧,只是靜靜的,無言的傷悲,就能給死亡一般沉寂的痛,如同沉淪地獄,漫入地海,永世不見天日般的絕望。
任清鳳從來就不是個眼淚軟的,悲苦的生活早就將她的眼淚流光,曾經絕望在地獄的生活中,她早已就不相信眼淚了。
可是此刻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她的心底泛起了潮溼的溼意,她仰首看著眼前的的男子,可是眼前卻是大片大片蒼茫,好似被什麼遮擋,她伸手抹了一把,卻是她早就忘卻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滾入男人的月白衣衫,灼燙他的胸口。
她閉上眼睛,想要阻斷這份軟弱的情緒,可是長久的冷硬,卻在這一刻,她卻無法穿上堅強的外衣,原來她再怎麼堅強,也不過是個女子。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