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鳳一番話就逼得副帥無法下令,手下卻鬆了扼住秦軍主帥的脖子,將他站好,只是一手控制他的後頸。
墨色如法炮製,二人背對著背,緊緊的靠著,四人成一直線,這樣一來,前後都有了擋箭之人。
因為任清鳳和墨色的手,已經落在兩軍主帥的後頸,故而此時他們已經能夠說話,秦國主帥狠狠地咳嗽了一番,直到咳出了血來,才緩緩的抬起腦袋,看向他所面對的秦國將士,面上羞愧難當,嘶啞著嗓音,緩慢的開口:“本帥無能,無顏再見秦國父老,無顏再見皇上,陷各位於尷尬境地,實在罪孽深重,請各位不必顧念本帥,擒賊為首。”
一國主帥的錚錚鐵骨於此刻彰顯,而趙國主帥同樣有著軍人的鐵血,亦啞著嗓子,喘息著傳令:“請各位以亂箭射殺我等,請以我等之死,以謝天下。”
這是要用他和秦國主帥的鮮血,洗刷今日之辱。
任清鳳心頭一顫,這秦趙兩國主帥的氣節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而兩國主帥以身殉國的豪情,讓聯軍看向任清鳳和墨色的眼神中,恨意再生,不少人手中的力道加大,隱隱已經聽見弓弦震動的聲音,空氣中殺意昭彰,肅殺陰寒,情勢一觸即發。
就在這樣的時候,一聲爽朗的大笑,從萬千聯軍中響起,打破這一瞬間的緊繃。
這笑聲,清冷而沉凝,卻帶著無邊的威嚴,即使聯軍心神各異,此時也都不由自主的將眼神轉向那發出笑聲之人。
發出笑聲的不是別人,正是青軒逸。
他就那樣清清淡淡,坦然自若的走向任清鳳,六十萬大軍中,便這般如閒庭信步般走向了任清鳳,彷彿所有的一切都不曾落盡他的眼中,冰冷的刀劍,殘酷的殺氣,他恍若未聞,只是那般執著的,堅定的走向他夢中的人兒。
青軒逸總有一種獨特的氣息,他這種閒庭信步的舒緩而自在,襯著他那銀白的盔甲,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飄逸和優雅,彷彿這一刻,他不是置身在敵軍的包圍圈中,而是在自家的後花園,閒看花開花落,好一派自在模樣。
他這樣的飄逸優雅,配上他那雍容華貴,絕代風華的面容,倒是有幾分天生而來,勝過尋常王孫的高華之氣。
任清鳳怔怔的看著那個一步一步走向自個兒的男子,沉凝的看著,這一刻,她發現自個兒的心臟,砰砰的加快的跳動的速度,當日落崖時,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再次襲擊她的感官,雙目隱隱發紅。
青軒逸的這份優雅閒適的風韻,奇蹟般的,令隱藏在聯軍之中的魯軍,心情平靜的下來。
而聯軍們,卻不知怎麼的,感到鋪天蓋地的逼人氣勢,從這個看似淡然閒適的男子身上撲面而來。
聯軍不自覺的分開過道,容他自由穿行,數十萬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盯著這個氣度雍容,目光專注的男子。
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覺的帶著仰視,彷彿眼前這個優雅華貴的男子,天生就是如神祗般高高在上,供奉世人仰望,膜拜。
銀色的盔甲,本該森冷肅殺,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卻散發著柔和的光燻,整個人也透著一種雍容柔和,可是那俊美無比的臉上,光芒閃動之下,卻威嚴懾人。
不知道為何,任清鳳那冷漠的心,在笑聲響起的那一刻,驟然一緊,她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死死的盯著那個淺淺而來的男子。
漸漸地她心中升起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似有什麼淙淙流過,那個在睡夢中徘徊了多次的身影,就這樣真真切切的浮現在自個兒的眼前。
他還活著,安然無恙的活著,真好。
感謝老天,讓你還活著,不曾損落在邊城。
感謝老天,讓我們還有機會在見面,即使在這樣猙獰的夏夜。
感謝老天,讓我可以將自個兒的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