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筋絡糾結突出,好像是蒼老絞纏的樹根,過了許久,他才慢慢的道:“公主,男子嫁人,聞所未聞,公主何必開這先例?”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就是因為聞所未聞,本公主才要開這先例,若是一味保守,不求創新,怎麼會有絢麗文化,這女子不嫁只娶,不如就由本公主來做個帶頭人!”梵笑脊背挺直,她轉頭望了一眼目瞪口呆中的梵沐,梵玉一眼,笑道:“我與古大人之間,並無男女之情,若是非要讓笑笑成親,那隻能是不嫁只娶。”不論如何,她都不想嫁人,不想進入婚姻的牢籠,那不僅是為難了她,也為難了她那顆熱愛自由,灑脫的心。
就算這婚約的另一個當事人已經頜首,也不可以。
若是今天他們非要強逼她進入牢籠,那麼也只能按照她的方法來。
梵笑環視了御書房眾人一眼,展顏一笑,那淡定冷漠的笑容,和冷清空氣融為一體,看起來那麼舒心,卻又那麼寒冷,“二哥哥,笑笑累了,先回去休息,等你想好了,再告訴笑笑答案!”
結果看似掌握在眾人的手裡,其實真正的決定權只是在那個看似晴朗無害,溫文爾雅的男子手裡。
梵笑不會天真的認為,梵沐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無害,能當皇帝的人又幾個不是踏著別人的屍體爬上來的。
能爬到天子的位子,出賣了多少人,背叛了多少人,傷害了多少人,拋棄了多少人,砍殺了多少人,踐踏了多少人,只怕已經數不勝數,其中有他的兄弟,有他的親人,有他的姐妹,甚至還有他曾經愛著的人。
富貴權柄,是用血腥白骨編織起來的華麗衣裳,看起來美麗,而美麗下面遮掩的是血腥殘酷,白骨累累。,她縱然不擅長算計,可是來之前和來之後看了這麼多,又如何會不明白?身在其中,誰又能獨善其身?
她本是閒雲野鶴,但求自由翱翔,卻被這華麗的皇宮捆住了手腳,被這兩個該死的男人,染了塵埃的心。
既然不能如自己所願的活,不如攪渾這潭清水,渾水摸魚,掃清所有阻擋她離去的障礙。
待到山花爛漫時,坐看風景美如畫。
輕抬蓮步,悠悠離去,不回首,不匆忙,一步一步離去,每一步像是踏著眾人的心上,她走動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好似一朵花悠然綻開,那麼的從容優美,翩翩而舞。
目送著梵笑走遠,眾人發現梵笑走路時雖然極慢,卻背脊筆直,腳步間好像帶著風,雖然衣衫寬大,衣襬華麗拖地,卻好似沒有見過什麼人,可以像她這般走的優雅,美麗,毫不遲疑,毫不阻滯。
一直等到梵笑的身影消失在御書房門外,又過了一會兒。
聽見她腳步聲漸遠漸弱,梵沐才走到古烈的身邊,凝結著一雙眸子,“你答應?”
“臣願意。”古烈微點了點頭,聲音平靜無波,但是心中卻掀起了波濤大浪。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以往的懦弱,以往的瘋癲,只是她為了達到目的地手段。‘
古烈垂下眼,想到剛剛他答應時,她震驚的眼神,心中流過一道笑意,能夠打破她平靜的神情,真的很有成就感。
星芒光彩閃爍,他發現他的興趣被她勾了起來,一個如此有心計的梵笑公主,一個如此膽大的梵笑公主讓他震驚之餘還產生了一絲絲的興趣。
向來沉靜的心此刻起了一絲旖旎,他不曾想過會遇見這樣一個女子,一個美到極致的聰慧女子,看似淡然沉靜,實則驕傲而倔。
以往的梵笑公主真的是她刻意塑造出來的嗎?……不嫁只娶是嗎?
那麼嫁她又何妨?若是能解開面紗背後的真容,他何樂而不為?
做金碧皇朝第一個不娶而嫁的男人,或許因為物件是她,也就沒有了那份難堪,這個絕代風華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