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或許就是這樣的一雙眼才是普天之下最恐怖的眼?
因為掩飾的太好,能讓人放下所有的防備,到死都不知道所為何事。
“不要對棋子太好,否則放棄的時候會掙扎,會痛苦。”
梵笑的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藍若卻沉靜不再,臉色多了一份蒼白,他知道她或許猜透了他的底牌,可是卻神不自知的問了一句:“如果一切,棋手亦是身不由己,那棋子可會原諒他?”他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很涼,微微的顫抖,他在緊張嗎?
“有些事,發生了就發生了,而我從來就不是會輕易原諒的人。”
手掌上傳來的光滑溫潤的觸感,梵笑有些不太上舒服,想要抽離出來。
她從來就不是輕易會原諒別人的人,所以利用了,欺騙她的人,從來就不會輕饒。
利用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欺騙一樣,有一就會有二,她不會輕饒。
這個男人憑什麼認為,他可以得到自己的寬恕?
藍若勉強一笑,拉起她的手,一根一根的合攏她纖長的手指,最後慢慢的握住:“我不會傷害你。”
”他微溫的掌心貼著她的指腹,肌膚摩挲著肌膚,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力量不大手卻很穩。
聲音宛如誓言一般。
氣息溫涼,彷彿沉靜的春水,梵笑情不自禁的張大眼,心跳好似擂鼓。
那麼急促。
只是,她暗暗嘲笑自己,為何這般天真,明知道這個男人帶著別樣的用心靠近自己,卻依舊為她的誓言而心動。
她心動是不是這個男人,而是男人嘴裡的誓言。
我不會傷害你?
每一個說著不會傷害她的男人,到最後卻還是給她血淋淋的傷口,當利益和她衝突之後,她總是被犧牲的那一方。
她能相信嗎?
不,她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
卻還是為男人嘴裡的誓言而心跳加速,這就是女人。
明知道有些話是假的,卻還願意聽,而男人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一遍一遍的說。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願挨。
藍若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沒有半分血色,透明的猶如琉璃水晶,薄似陽光下的冰片,轉瞬即將化去一般,身體搖搖晃晃,大受打擊,一雙眸子哀傷的看著她。
他可真是敬業的演員,這些人的眼裡,女人如玩物,區別就是怎麼玩,是要玩大的,還是玩小的。玩小的,那麼用過就棄之;玩大的,就是徐徐圖之,時常獻殷勤,當然,最後的結果還是得到了、厭煩了就棄之!
他這樣的哀傷,不過是一種想要自己屈服的手段罷了。
看來梵笑公主愛好美色已經成就了她的豔名,否則這男人怎麼會下這樣的功夫?
“戲子無情,自古皆是,殿下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她花心,她濫情,她……好美色,可是別忘了,這些和生命比起來都不算什麼,沒有的命,這一切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她這點輕重還是知道的。
這個男人演戲個功夫一等一的好,只是他不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梵笑,自然不會被這點戲碼所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