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看著是在追邢刻,可在出院門之前,卻忍不住回頭瞥了眼身後的大院門。
- -他撒謊了。
昨晚沒睡,並非是因為許清朗半夜起來吃宵夜,而是因為許拙回家以後,家裡突然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自從孫芳麗自主創業以後,許家這些年的經濟就好了許多,同上一世許拙初中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
想當初許拙上初中那會兒,是緊張到連校服費都交不出來的,屬於貧困學生那一欄。很多文具也都是撿著便宜的買,就好像上小學那會,許清朗給他買的那個破書包一樣一樣的。
到如今,雖說不至於大富大貴,但逢年過節許家給他買雙名牌鞋是沒什麼問題的,也無需心疼。
於是乎,某些擱置已久的議題也就被提上了日程。
孫芳麗的意思是,既然附中和杏花苑也有一定距離,他們店面同杏花苑一樣不近,那麼是否要考慮換一個住所。
當然,杏花苑距離這兩地方也不算特別遠,所以孫芳麗提出這一點,主要還有不想再寄人籬下的因素在。
這一世因為許家有錢,所以已經大大減少了和大伯一家的矛盾,但饒是如此,矛盾也還是存在。
以前是沒有辦法不得不忍耐,如今有了條件,自然便想圖個清靜。
雖說許拙現在才初一,但許家也很尊重他的意見,所以昨晚才會拉著他一起聊。
而許拙聊完之後還一個人在床上瞎想了半天,於是也就沒有睡好。
許拙躺在床上的時候,一直在看天花板,想樓上的邢刻。原以為邢刻難得早回家能睡個好覺,可誰知道他同樣沒有睡好。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到附中停車的時候,許拙閒著沒事就會對邢刻笑一下,好像對「心有靈犀」這個狀態十分滿意。
邢刻被他笑得發毛,眉頭皺起,忍不住想開口說點什麼。
可話都到嘴邊了,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愣是把那句話給憋回去了,然後不再看許拙,就這樣上了樓。
「對了阿刻。」許拙上樓的時候想起一件事,開口說:「回頭放學以後你要還約了老曹,繼續帶我去唄?」
昨晚瞎想內容之一,自然包括那個突然出現在老曹店裡的邱少寧。
雖說邢刻看上去防備心已經很足了,足足一個月也沒告訴邱少寧自己的資訊,但許拙還是擔心。
他不只是擔心邱少寧會知道邢刻的訊息,還著實很好奇邱少寧的身份。
這人為什麼對阿刻那麼好奇?
這一世邢刻沒有在附中考試中一鳴驚人,但不代表事情的走向不會就此同上一世截然不同,邱少寧會不會是命運的新推手?
這些,許拙總覺得得自己去確認才行。
然而他這個要求提出之後,卻並沒有得到邢刻的答覆,而是聽見了另一道聲音。
「什麼老曹,放學不回家,你兩去外面幹什麼?」早讀鈴聲剛剛響,周立已經站在了門口,推推鼻樑上的鏡框,低頭看他們。
「我一直在等你的申請表,就這個比賽,你為什麼不去?」許拙被周立放進了班,邢刻卻被周立留在了外邊。
然後說起了奧數比賽的事情。
和班主任沒法說老曹。
所以邢刻答:「我沒有意向。」
「沒有意向?」周立皺起眉頭:「是老師說得不夠清楚嗎?這個考試對初升高有幫助,如果進入市隊打出了好成績,以後還有可能高考加分。條件豐厚,你不缺實力,怎麼會沒有意向?」
邢刻手揣在口袋裡沒說話,那些能讓其他學生及學生家長追逐的條件,在他這彷彿什麼也不是。
他的眸色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