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王栩然也在這時站起身來。
她驕傲又無畏地看著自己女兒,那個功績足以彪炳千秋的孩子。
她眼角的笑,如蒙塵的玉,霎時染了璀璨的浮光,繞過御案,來到殿中,迎著滿殿燈火惶惶,望著慢步而來的容語,一字一句道,
“朱瀛,你沒有資格當言言的父親!”
王栩然說出這話時,視線從容語身上,漸漸移向另一側的李蔚光,她眼底浮現一抹迷離與怔惘,
“停雲,當年觀音寺一遇,乃我有心為之那一夜過後,我便懷有身孕”
李蔚光募的一震,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目光盯了王栩然一會,不可置信挪向容語,幾乎是顫了顫,視線再也挪不開半分。
朱瀛腦海轟隆滾過雷聲,雙目睜得如銅鈴大,“你你們姦夫□□!”
謝堰在這一瞬,猛地抬頭,視線迫不及待在人群中尋到她。
二人目光再次相交,滿殿的兵戈似被揮退,他們更像是立在了時光之外。
他眸底熠熠,如映著滿川明月。
容語也自唇角綻開怔然一笑。
“容語乃我與停雲之骨血,而非你這狗賊之女。”王栩然桀然一笑,壓抑在心底多年的鬱憤在這瞬間宣洩而出,她回身,冰凌凌地睨著朱瀛,
“朱瀛,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當年我與停雲已結婚書,是你用了骯髒的手段,抹去了文籍,強奪我入宮,這麼多年,我無一日不厭惡你,也從未把你當過丈夫,在我心裡,我只是停雲一人的妻!”
“然然”李蔚光立在她身後,雙目如燭,洞然凝望她。
王栩然回眸與他一笑,露出如年少時一般的爛漫與純真,“停雲,我日日夜夜枕著我們的婚書,唯此心中能得片刻皈依,現在,我們還有孩子,我們的女兒回來了”
正當王栩然朝容語伸手之時,容語瞥見眼前寒光一閃,黑龍衛刀鋒出鞘,朝她刺來。
她飛快將王栩然往李蔚光懷裡一推,抬掌往黑龍衛的劍鋒迎了過去。
擋在最前的侍衛也瞬間湧動,另有十幾條身影躍了進來,
幾十人頃刻角鬥在了一處。
謝堰親自抽出腰間軟劍,往容語身側來援,容語得了間隙,往後一退,數十枚銀針自袖中的雙槍蓮花溢位,射向圍繞在朱瀛附近的黑龍衛。
二十多人左支右絀,一半被射了個正著,另一半尋遮蔽之處滾躲而開,其中幾名欺身而上往容語撲來。
容語募的展袖,催動銀蓮。
銀蓮似感受到了主人滿腔的肅殺之氣,一瞬間綻放璀璨銀芒,如銀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黑龍衛絞殺而來。
血霧在半空炸開,隨著搖落的燈芒撲入朱瀛的眼。
他如嗜血的毒蛇,露出猙獰的獠牙,“啊!”他蓄勢往龍椅一側的按鈕一壓。
無數短鏢自朱瀛身後的髹金雕龍寶座射了出來。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最後一條路,一條同歸於盡的絕路。
“受死!”他低吼一聲,同時按下另一側的機關,密密麻麻的暴雨梨花針漫射而開。
容語雙目駭然瞪大,迅速舞動銀蛇,兩條巨龍在半空來回交疊,形成一片綿密的銀網,將大部分短鏢與銀針給擋了回去,然而,依然有不少銀針與短鏢漫天迅射而來。
侍衛們齊齊湧上,抬劍阻擋,嘈雜的錚鳴聲伴隨人仰馬翻,殿內頓時一片混亂。
銀蛇蓄力自雕龍寶座上方一盤旋,猛地往下一栽,一頭將朱瀛的腦袋給撞成一團碎末。
就在這時,一名倒在柱後的黑龍衛,趁著混亂之際,猛地抓起淬毒的短鏢,射向最近的那個人。
那個來不及往外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