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貴妃將甄貴嬪擰了出來,周貴妃乃將門虎女,早就見不得皇帝獨寵甄貴嬪,聽了容語這話,立即把甄貴嬪往前一推,甄貴嬪倒算鎮定,被迫撲跪在地,扭頭往周貴妃冷笑,“貴妃娘娘,臣妾也是陛下枕邊人,娘娘何以如此妒恨?”
周貴妃沒理會,而是望向容語,“容公公,她人在此。”
容語眯起眼,定定望著甄貴嬪,“甄娘娘,這紅鉛丸是你給陛下服下的吧?”
甄貴嬪臉色倏忽一白,丹唇顫了顫,旋即震驚道,“容公公,你這話本宮著實不懂,陛下是本宮唯一的倚仗,本宮豈會害他?”她言罷,眼淚簌簌撲下,似極是委屈。
容語一步一步邁近,腳步落在她跟前,去年端午,她衝入奉天殿西側殿,將皇帝與甄貴嬪救於水火當中,甄貴嬪對她感激涕零,也因與陛下同甘共苦,備受皇帝寵愛。
恰恰那回,端王也參與其中,他幫著杭貴妃將她調虎離山,此事一直擱在她心底,事後她也想過,端王到底參與到什麼地步,目的何在。
直到今日,她終於明白了,甄貴嬪本就是端王的人,當年端王是何謀算她已細究不得,但因她插手,甄貴嬪倖免於難,因禍得福成為皇帝寵妃,端王嗅到這個機遇,便將這顆棋子穩穩當當插入帝王心臟之處。
容語來來回回琢磨一番,甄貴嬪是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覺,給陛下服用紅鉛丸的人,以陛下對徐越的忌憚,萬不可能聽信徐越胡亂用藥,但甄貴嬪不一樣,甄貴嬪曾與他同生共死,皇帝對甄貴嬪的信任怕是遠在眾人之上。
以紅鉛丸助興,惹得帝王對她的身體越發著迷,週而復始,終至今日的局面。
容語寒聲道,“甄娘娘,我竟然被你矇騙了,你從來都是端王的人吧?”
甄貴嬪嬌軀一顫,險些失色,她木了一瞬,喃喃道,“容公公,你救我於危難,我一直心存感激,也因你曾是東宮伴讀,與四殿下情深義重,是以我常日在陛下跟前,替你與四殿下週旋不成想,公公竟然懷疑到我頭上罷了,公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未能幫著公公與四殿下成事,是我之過,公公想要過河拆橋,將我當做替罪羊,我無話可說”
容語被這話氣笑。
難怪皇帝對她漸來疏遠,又被徐越與端王輕易矇騙過去,原來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正是這位甄貴嬪。
枕邊風果然比什麼都好使。
徐越在這時驟然拔高尖細的嗓音,“好啊,原來是你指使甄貴嬪給陛下服用紅鉛丸,意圖弒君,來人,將容語拿下!”
“慢著!”
謝堰在這時抬步上前,來到甄貴嬪身側,淡聲問,“那娘娘是承認,你給陛下服用了紅鉛丸是嗎?”
甄貴嬪清凌凌的眼睫一顫,垂下了眸,並不接話。
“娘娘不吭聲,臣便當你預設了”
謝堰看向陸珣,“陸指揮使,甄娘娘已承認毒殺陛下,還請將她帶下去嚴審,好好審一審,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一直漠不關心的陸珣,這回立即邁開步伐,現場的錦衣衛相繼上前,將甄貴嬪給拽了起來,
甄貴嬪似極是忌憚眾人碰她,猛地甩開了手,驚怒道,“你們別碰我”
謝堰在這時幽幽一笑,“陸大人,本官還可以提醒一句,在審問這位甄娘娘之前,先請個太醫給她把把脈”
甄貴嬪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下,纖瘦的身子搖搖欲墜。
她下意識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卻見那人神情肅穆,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甄貴嬪心涼了大半截
陸珣朝謝堰拱了拱手,“多謝大人提醒,本將這就安排太醫”旋即使了個眼色,兩名錦衣衛當即將甄貴嬪架出大殿,陸珣回眸往跪著那群太醫掃了一眼,隨意擰了個順眼的,帶著前往大殿東側的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