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笑,將一疊銀票塞在她手裡,“給我省著點!”
容語稍稍瞅了一眼,不下五百兩,登時露出訕笑,“義父,您對孩兒真好”
劉承恩笑眼眯眯,“得了,快去吧。”
容語出了宮,並未去市集,而是折去了李府西北院。
楊嬤嬤已等候她多時,伺候她換了一身衣裙,將備好的賀禮給她擰上,
“姑娘,需要奴婢隨您去嗎?”
容語搖頭,提著禮盒往外走,“嬤嬤在家裡歇著,等我訊息便可。”
推開庭院的門,斜陽撲面罩來,映得她一張俏臉如瑩玉生輝,她跨出門檻,卻見巷口不知何時停著一輛馬車,
須臾,車簾被掀開,露出謝堰那張清湛的臉。
“上車,我接你一道過去。”
陽光炫目,容語下意識抬袖遮面,信步朝馬車走來。
鵝黃袖紗下,人影娉婷。
謝堰慣常是個冷漠的人,幾乎從來不會在女子身上停留眼神。
在謝家人眼裡,這位謝二公子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整日浸潤在朝堂,除了長公主與謝照林,尋常人難以見他一面,他是令所有姑娘鎩羽而歸的存在。
就連家中那位嫡親妹妹,也鮮少能讓他多瞧幾眼。
但今日不知為何,那個眉目冷淡的女子,提裙朝他走來時,他竟是覺得,
她渾身傾瀉光芒。
斜紅描了珍珠妝,這是楊嬤嬤特意給她用上的,能壓一壓她眉宇裡的英氣。
謝堰靜靜望著她,心情五味陳雜。
容語並不意外謝堰來接他,她正好有事尋他商議,提裙上了馬車,將禮盒往旁邊小案一擱,在謝堰面前抬起了臉,
眼角也染了些妝紅,紅豔豔的,沒了半分往日的冷肅。
“謝大人,你可有靠得住且擅長查案的人手?”
謝堰稍稍回神,不再看她,“何事?”
“徐越一個侄子開了一家文記錢莊,在青州,我懷疑他跟御馬監的賬目有牽扯,我手裡沒有可靠的人,此事還得拜託你。”
容語這麼做也有私心,萬一被端王與徐越察覺,也能將這筆帳算到謝堰和二皇子頭上。
謝堰深深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容語的算盤,也未多說,只頷首,“此事交給我,我會安排人去一趟青州。”
容語催促道,“越快越好,以防他們提前察覺,將證據毀屍滅跡。”
謝堰於是立即叫停馬車,掀開車簾招來一名暗衛,低聲吩咐幾句,那暗衛領命而去。
容語這才放心,她慣常做男子打扮,一時還沒法適應女子繁複的裙裝,以防萬一,她今日裡面還穿了一身夜行衣,盛夏的傍晚,胸口悶得慌,臉頰也稍稍泛出一圈紅暈。
馬車徐徐駛向端王府,謝堰親自給容語斟了一杯涼茶,又塞給她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容語將那圓筒給抽開,從裡面掏出一份牛皮圖,攤開一瞧,神色雪亮,“不愧是謝大人,竟然弄到了端王府的地圖。”
容語語氣與尋常無異,神態也那般隨性自然。
可謝堰盯著那滿頭的珠翠,還是有些難以適應,只淡淡別開眼,“費了一番功夫方才弄到,你快些記住。”
她心神一凜,認真看了數遍,將地圖記住,重新塞好,又還給他。
“說來我有一事不解。”
容語纖手支在膝蓋,揉著眉心,渾然不覺發髻上那支步搖隨馬車輕晃,一下又一下拂過謝堰的臉頰。
微麻的觸感像是初開的枝葉有些發癢。
“何事?”謝堰不著痕跡往旁邊挪了下身。
容語目視前方,“端王想要奪位那便是造反,朝臣大都重視大義名分,支援他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