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步,
“陛下生性猜疑,從此以後,你不必再回東宮。你的一應衣物,我已著福兒收拾送來司禮監值房。”
將落的斜陽將她修長的身影投在宮牆,她無端生出幾分疲憊。
在東宮那段時日,大抵是她入宮以來,最清閒自在的時光,朱承安為人寬厚,拿她當好友,她出入隨心。
往後,伴君如伴虎,一步都不能有差池。
因紅纓而起,淌入這趟渾水,不知不覺走到今天這一步。
提到紅纓,容語募的想起失蹤的五皇子。
整整一日了,還沒找到嗎?
她要抓住五皇子,詢問紅纓下落。
容語策馬來到司禮監在西華門外的值房,正要下馬來,遠遠瞧見一名小內使迎了上來。
“容公公,您可回來了,老祖宗叫小的告訴您,五皇子已落網。”
容語立即翻身下馬,將馬韁往他手裡一丟,“人在何處?”
“五皇子嚷嚷著要面聖,陛下不肯見,直接讓人將他押去了刑部天牢。”
容語微的凝神,“是誰抓到的他?”
“謝堰謝大人。”
容語撫了撫額,沉默片刻頷首道,“好,我知道了。告訴義父,我先歇個腳,再去奉天殿當差。”
小內使笑了笑,“老祖宗交待了,說是陛下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不少,叫公公莫擔心,公公昨夜一宿沒闔眼,今日又去了四衛軍,想必累極,讓公公歇著,明日清晨再去奉天殿不遲。”
容語道了謝,大步朝自己值房走去,才推開院門,卻見劉吉抱著一個錦盒立在院中,容語一喜,立即將門闔上,上前道,“殿下怎麼樣,他還好嗎?”
劉吉先笑融融朝她施了個禮,“殿下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擔心你,遣我來看望你,又怕你剛搬回來,沒有筆墨紙硯,著我送了一套來,皆是你在東宮用過的。”
容語望著那紫檀錦盒,佈滿血絲的眸子微微一顫,長揖下去,“代我謝殿下大恩,得空我一定去東宮見他。”完了又補充一句,“夜裡去。”
劉吉低笑出聲,抱著錦盒隨她一道入內。
環視一週,府內已有燒好的熱水,她的一應行囊皆擺放整潔,想是福兒替她收拾過。
劉吉解釋道,“我來時,福兒還在,老祖宗已讓福兒搬來此處,你們二人一道過日子,有她照顧,你也妥帖。”
容語訕訕地撫了撫額,並不接這話,只問了朱承安今日做了什麼,聖上可有訓話。
劉吉道沒有,“倒是賞了不少好物給東宮,嘉獎東宮救駕之舉。”
容語鬆了一口氣,“這就好。”
“哦對了,你替我辦件事,你出宮尋謝堰,找他要一封手書,告訴他,我要見五皇子。”
劉吉微愣,也沒問緣由,只道,“我現在就去。”
容語送他出門,連忙入內沐浴,換了一身黑色曳撒出來,見天色將暗,還不是出門時辰,又在隔壁小廚房尋了吃的,福兒給她留下一隻燒鵝並一盤點心,容語囫圇吞棗吃完,不一會,劉吉回來,將謝堰手書交到她手裡。
容語拿著那封手書,直奔刑部。
容語昨夜一戰成名,京城內外名聲斐然,刑部的官吏見到她客客氣氣,一聽說她要見五皇子,連勘驗都省了,一腳踢開牢獄大門,將她往裡面引。
容語怔愣了下,早知如此,她就不尋謝堰要手書,平白欠了他一份人情。
話說,她現在面子這麼大的嗎?
她驟登高位,一時半會還沒適應過來,頓了片刻,她理了理衣袖,鎮定從容邁出步伐。
下臺階,沿著幽深的甬道往裡走,到最後一間牢獄前止步。
隔著鐵欄,西北角落裡蹲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