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緩緩神, 偏過頭想去看鬱燼的臉, 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嘗試著叫醒他:“鬱燼?鬱燼?”
鬱燼並沒有回應, 仍然闔著雙目,濃密纖長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拓出一小片陰影,他睡得深沉。
見叫他沒有用,溫羽就放棄了喊醒他, 伸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 將他推翻到了沙發裡側。
壓在身上的重量終於消失了,溫羽呼吸都順暢了許多,她仰躺一動不動地望著屋頂的吊燈,眯起眼睛觀察它周圍的光圈。
等心中的悸動和身體奇怪的感覺逐漸平復下來, 她撐著沙發慢慢坐起來,披散下來的長髮落在她臉側, 溫羽用深呼吸來調整紊亂的呼吸節奏。
待自己呼吸平穩,心跳正常後,溫羽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剛才那個被她推翻的姿勢睡在沙發裡側的鬱燼。
她站起身, 拉著鬱燼的手臂,將他往外側拉了拉,這樣他就能平躺下來。
做完這些, 溫羽長呼一口氣, 走到玄關處拾起剛才兩人脫落在地上的衣服。她默默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也把鬱燼的那件黑色大衣重新蓋在他的身上。
因為怕鬱燼那樣睡覺會冷, 溫羽又把客廳裡的空調暫時開啟了。
調好合適的溫度後, 她又刻不停歇地跑進衛生間,熟練地洗了一把冷毛巾,腳上圾著拖鞋,在客廳裡跑得噠噠響。
步伐越急,腳步聲越亂,她心裡對鬱燼就越在乎、越關心。
她坐在沙發邊上,將毛巾疊得方方正正的一小塊,慢慢放在鬱燼的額頭,然後從他飽滿的額頭開始,到他的眼皮、堅挺的鼻樑、醺紅的臉頰、吻得紅腫的唇、利落冷硬的下頜。
他的整張臉都被溫羽輕柔地用冷毛巾擦了一遍,給他醉酒後紅彤彤的臉上降溫。
擦完第一遍臉後,溫羽又去衛生間把毛巾重新洗了一次,再回到沙發上給他擦了一遍臉。
溫羽一邊用毛巾擦拭他的臉,一邊用恬淡的目光描摹他的五官。
英氣的劍眉是她喜歡的樣子,濃密的長睫是她喜歡的樣子,高挺的鼻樑是她喜歡的樣子,還有他性感標緻的薄唇,很適合接吻,和她,也是她喜歡的樣子。
第一次看他的時候,也只是覺得他長得帥而已,並沒有像現在這樣迷戀這張眉目俊朗的臉,是她對他的愛意進一步美化了他的長相,讓他在她的眼中是完美的,極致美好的。
是她的愛,給他添了一層獨一無二的濾鏡,讓她對他越看越喜歡,慢慢接受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
她知道他這個人的脾氣不好,但他從來不會真的和她發脾氣。她知道他從小缺愛,但他從來不會吝嗇於對她給予愛,他有的愛不多,但他能源源不斷地為她創造無窮無盡的愛。
溫羽曾經看到一種說法——當別人難過的時候,你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不是因為你嘴笨,而是因為在你難過的時候,沒有人來安慰你,你不知道那種時候應該怎樣去安慰別人,所以連你自己都沒有的東西,又怎麼能給予別人呢?
入不敷出,是不行的,是維持不下去的。
她看到那個說法的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鬱燼,她想到在她哭泣的時候,鬱燼安慰她的那些話,似乎也是生疏的,翻來覆去不斷重複那麼幾句。
所以,鬱燼也是那樣的嗎?
在他哭泣的時候,沒有人每次安慰他,他得到的關懷和安慰很少。相應的,在那種環境下,他能依葫蘆畫瓢的機會就越少。
情感的匱乏讓他的性子逐漸變得冷漠寡情。
直到那個,可以贈予他很多很多豐富情感的人出現,填補上那片久擱的空缺。
小時候的他從小時候的溫羽那裡感受到了友好、關愛、善良、背叛、憎恨、不甘心與惦念;長大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