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著: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讓你走啊!你走啊!拿著你的項鍊,走啊!我不要看見你了!你走啊!”
對面的人許久都不見動作,只僵硬地推拒著她塞過來的東西,溫羽覺得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不再管鬆手後他是否會接住項鍊盒和雨傘,匆忙轉身就往單元門跑去。
她跑得極快,好像生怕慢了一步,自己就會心軟地答應他的要求,撲進他的懷裡。
單元門近在眼前,跑進去上樓,他們之間或許就真的徹底決裂了。
溫羽在傘下緊咬著唇瓣,哪怕淚水流得再猛,她都沒有溢位一絲一毫的哭聲。
唇上的痛楚也根本不足以讓她鬆口。
離單元門只有一步之遙,可是,在那一刻,她往前邁的動作卻被迫停了下來——
因為她的身後貼上來一具溼透顫抖的高大身軀,那人的手臂自後伸到前面,完完全全攬住了她的整隻肩膀。
他彎腰俯身靠近,滴著雨水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兩人耳朵相貼,側臉也相貼,溫羽能感受到臉邊冰涼的肌膚。
她還聽到耳畔他苦苦哀求的聲音:“別走,好不好?”
“千錯萬錯你都可以歸在我身上,我們好好的,當分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他哽咽著說:“阿羽,你可憐可憐我。”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也想陪著你一起走。”
溫羽的眼淚繼續無聲地淌下來,像可以無限續杯的白開水,鴉羽般的睫毛早已哭溼,一簇簇的惹人憐。
溫羽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一動不動地站著任身後的人抱著她。
她也貪戀這個潮溼得並不溫暖的懷抱。
兩個人在疾風驟雨中維持著後背擁抱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們希望這場雨不要停,久到他們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瞬間,就這樣抱著到地老天荒。
身後的鬱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隱忍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地響起:“如果不能答應我不分手……那你答應我,不要刻意疏遠我,好不好?”
“你答應我,我可以用親近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
“這個要求可不可以滿足我?”
再硬的心腸也被這幾句把自己的位置低到塵埃裡的話聽軟了。
聽著聽著,溫羽看向單元門的視線完全模糊了,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
她瘦削的肩膀忍不住輕輕顫動起來,嘴裡也漸漸溢位抽泣聲和喘息聲,眼淚沿著唇縫源源不斷流進嘴巴里,她咬牙忍哭的時候舔到了,真的很鹹,還有點甜。
在她剛有動靜的時候,鬱燼就察覺到她在哭,果斷地按著她的肩膀,把她轉朝自己。
看著溫羽斂起的秀眉和淚水縱橫的小臉,他的心像被一口巨石壓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疼難忍,他遵從內心,憐惜地用指腹溫柔拭去她臉上的淚,苦笑了一聲:
“傻瓜,你哭什麼啊?該哭的是我啊……”
他從來沒有哄過哭泣的女生,這會也只會學著溫羽之前安慰他不哭時候的動作,笨拙又焦慮地一聲聲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