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溫父溫母照常五點四十就起床,準備去醫院上班,知道溫羽今天有考試,吃早飯的時候就祝福她了,還一如既往叮囑了一些考試注意事項。
溫羽那會才穿好衣服出來,一邊扎著頭髮,一邊半夢半醒地回應:“知道啦,要審題要細心。”
林預遠和鬱燼他們是要求六點三十前到校,在他們自己的教室複習到考試時間八點,溫羽現在也沒有分到班級,索性就在家裡複習到七點十分。
到了點,溫羽往書包裡裝了今天要考的語文和數學兩科複習資料,算好時間便從家裡出發,到了學校再走到高二十八班準備考試。
教學樓走廊裡兩側排滿了書箱,上面還歪歪斜斜堆著書包和課本,中間留出了一條空道走路。在考試前,所有高二學生要各自前往所在的考場,每一層的走廊裡都是走動的學生,手上往往都是帶著筆袋,資料和軟墊,行色匆匆。
溫羽按照昨天林預遠告訴她的路線,不慌不忙地一層層走上去,今天她的衣服和周圍的人無異,也在這人群中找到了一點歸屬感。
她一口氣爬上四樓,走進高二十八班,來得還算早,她視線往教室裡掃了一眼,看過去十幾個人左右,人還沒來全,裡面也沒有認識的人。
她轉頭看向黑板上留的座位示意圖,一列坐七個考生,一共四列,她的位置是教室的最後一個座位。
溫羽拉了拉書包的肩帶,往角落裡那個位置走去,坐下後,她從書包裡取出複習資料和筆袋,軟墊也放在了桌上。
她抬眸望向教室前面的電子鐘,還有十五分鐘考試,她趕緊翻開資料把記得不熟的作文素材再過一遍。
她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目光一秒都不從筆記本上移開,爭分奪秒地汲取知識。
溫羽旁邊的窗戶大開著,早晨不似中午那般炎熱難耐,甚至今天還有微風從窗外吹進來。太陽半升,晨曦落在她的桌角,落在她柔美的側顏。
風悄悄地送進來,吹拂起溫羽耳際的碎髮,弄得她臉上很癢,她一手按著書,一手隨意把碎髮別到耳後,並沒有為這陣突如其來的風停下複習的動作。
下一秒,窗戶被一隻手猛地關上,又“唰”一下拉起了窗簾,照著左臉的陽光消失。
前面的椅子也被人單腳輕鬆地從桌下勾到後面,接著那人把帶來的東西隨手扔在桌上,直接大喇喇地坐下來,兩條長腿在桌下有限的空間裡側屈著。寬闊的後背直抵在她的課桌前才停下,挺括的校服背後都被桌邊印下一條褶皺。
他來了之後搞出的一系列動作,讓溫羽不得不抽空抬頭看了一眼。
前面這個莫名熟悉的後腦勺,許是早上出門前也沒顧得上捋一捋後面的頭髮,他腦後還有些頭髮肆意地翹著,透著股狂野不羈。
怔愣了幾秒,她終於認出了這連後腦勺上的頭髮都透露著狂野的人,是鬱燼。
鬱燼這次考試居然坐在她前面。
在最後一個考場。
溫羽之前也沒向林預遠瞭解過他的成績,鬱燼的成績在德中居然排這麼靠後嗎?
如果這次考試沒有她,那坐在最後一個的不就是他嗎?
教室裡不知何時開了空調,空氣變得清涼宜人,溫羽沉沉撥出一口氣,原本緊張焦慮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想抖腿的衝動也消散了。
監考老師進來了,把厚厚的檔案袋放在講臺上,犀利的眼神掃視臺下學生,一邊拆檔案袋一邊嚴肅通知:“把你們的複習資料都送到前面來,準備考試。”
溫羽把資料統統收進書包裡,站起身把書包送到講臺旁邊的空桌子上。
回座位的途中,她越靠近最後那個位置,也就越靠近鬱燼的位置,她繞不過必須從他旁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