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退下吧。”
沈老太爺的書房之中,燭臺上面的燭火似乎越來學暗,窗並未關緊,偶從窗縫的地方灌入秋夜的冷風,書房內有沈玉,也有老太爺,卻是安靜得詭異。
老太爺坐在輪椅之上,表情怔忪,雙眼更是無神。
而站在書桌前的沈玉卻截然相反,表情格外的鎮定,從容。
“祖父,孫兒只怕是不能再繼續按照你的路走了,再按著你安排的路走,太保府恐怕也不保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老太爺現在都不敢相信沈玉的身份已經被皇上拆穿,也不能接受。
呢喃了幾聲之後,老太爺的突的就面目爭扎:“那以後太保府,沈家誰來傳宗接代!?誰來傳宗接代!”
沈玉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祖父,若是當初把孫兒以女兒家一般養大,或許還能招贅,只是……現在晚了。”不僅僅是因為沒人敢娶,也沒人敢上門入贅到一個曾經犯下欺君之罪的世家中,更因為有方睿盯著,只怕有人敢入贅,卻也進不了太保府的大門。
“晚了……”老太爺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可沒見一絲的悔意,卻還是道:“已經知道了,那還怎麼暗中在再生下太保府的繼承人,怎麼再可以入朝為官?!”
見老太爺依然冥頑不靈,沈玉無奈的搖頭,不想再多說,便道:“為保太保府,孫兒會聽從陛下的安排,無論是什麼樣的安排,孫兒也只能接受。”
和方睿越待越久,沈玉也越來越能忽悠人了,要是方睿聽到沈玉的一段話,只怕連他自己都不信沈玉能服從自己所有的安排,就像這一回的莫州之行,那裡像是聽從他安排能做出來的事情,鑰匙服從安排,她沈玉早就被方睿弄進皇宮了。
“祖父,早些安寢吧,孫兒回房了。”不待老太爺發話,沈玉就退出了書房之外。
出了書房,看到外邊的荷花池中倒影出燈籠的光,磷光波瀾,沈玉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把話攤開了說,她竟然前所未有的輕鬆。
心情極好。
回房之後,好心情卻很快就沒有了,在桌面上託著腮,看著紋絲不動,半點聲響都沒有的窗戶,這動作已經維持了有好一會了。
習慣真的是個非常可怕的詞語,方睿回回都是從這進來,從第一次夜襲到現在已經有小半年了,夜襲的次數雖然已經數不清楚了,可她卻是習慣了晚上有方睿的日子。
枯燥無味的過了二十年,方睿就像是一瓶猛烈嗆人的辣椒,初嘗時辣人喉嚨,待習慣了之後,只要一餐沒有這辣椒調味,卻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接連好幾日,方睿都沒有來找沈玉,每日見面,幾乎都是在早朝之上,即便是如此,隔著這文武百官,沈玉都能察覺到方睿那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抬頭的時候,方睿的視線卻又不在自己身上,彷彿都是沈玉的錯覺而已。
這日,早朝過後,沈玉也正從大元殿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身旁就站了一個人,沈玉轉頭,就見方湛走在自己的身旁,問:“湛王殿下有事?”
方湛嘴角帶著笑意,看著沈玉,對沈玉邀請道:“素來聽聞沈大人不僅僅是學富五車,更是精通音律,前些日子從邊疆回來的時候,也順帶把東疆的樂器帶了回來,只是所有人都對這樂器束手無策,故本王才想到了沈大人你,不知道沈大人能否到王府上,替本王研究一下?”
沈玉本想拒絕,可卻想起了太后的事情,想試探一下湛王是否知道太后的所做所為,還是也是其中一員,也正好可以藉助這次的機會好好的探一下口風。
對上湛王的視線,沈玉略微一曬:“有何不可。”
當方睿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沈玉已經到了湛王府上,上好的檀木桌子,被重拳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