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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們面前,你多少給我點好臉色,盛染就算了,見得多習慣了,那兩個小夫妻不常住家裡,你放下這張臉,寧寧以為你不歡迎她。”
盛仙雲像是沒聽出他的假公濟私,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竟然好脾氣地答應了一聲。
過了會兒,盛仙雲問:“染染怎麼回事?”
“她嫂子給了她點錢。”
“冬寧?”
“啊。”
其實周駿儒想說,盛染還有哪個嫂子,但他記得盛仙雲討厭他總是反問,所以沒給自己找麻煩。
聞言,盛仙雲摘了眼罩,轉過身仰臉看周駿儒:“冬寧給的,還是盛譽?”
“冬寧。”周駿儒道,“我發現,你是真不瞭解自己兒子。”
盛仙雲知道他什麼意思。
因為冬寧沒拿那三十萬,不光盛染成了罪人,連同周駿儒,在盛譽那都沒落下什麼好。
想給盛染錢的,怎麼會是盛譽。
不過,盛仙雲確實沒想到,冬寧會有這麼“大度”。
不是她總把人往狹隘的方向想,而是就算將心比心,互換位置,盛仙雲覺得,自己做不到。
說最現實的,人活臉,樹活皮,當年冬寧一走了之,拿了錢和沒拿錢,根本是兩回事。
因為盛染,她背了莫須有的三十萬好幾年,心裡真沒有一點氣?
要是盛譽是那種計較的人,也許,也就沒有他們的現在了。
盛仙雲知道,盛譽在這件事上有疙瘩,就是想到了這個。
她能理解盛譽,但不明白冬寧。
周駿儒把盛仙雲攬進懷裡,低聲道:“人要相處過才知道,咱們好像覺得,認識她好多年了,但其實沒往一塊湊過幾次……現在說這些,是有點馬後炮,但你想想,小譽的眼光,真有那麼差麼?”
從小到大,稱盛譽一句“別人家的孩子”一點都不過分。
他無論做什麼事情,讀書、立業,都能做出點樣子,唯獨在感情上,家人看來,前幾年,他是受了傷,看走了眼的。
但真是這樣嗎?
盛仙雲接手的家裡的產業,不像周駿儒他們家搞房地產,聽上去轟轟烈烈,場面很大。
她家是做肥皂起家的。
後來擴成日化線,規範嚴格地建了那麼多家實驗室,依然主打平價量大,走親民路線,這是一種商業選擇,若說情懷,可能有一些,但並不算多。
從公司每年的財報上看,這個策略執行得非常正確。
盛仙雲從小女孩的時候開始,就跟著哥哥和父親去廠裡玩,即便現在,盛仙雲也不時地進工廠,跟她打交道的人形形色色。
她能知道,人在什麼情況下可能會偽裝,什麼情況下,大機率表達本心。
單論給盛染錢的這件事,她和周駿儒都沒有在明面上講過斷了盛染的生活費,盛染再大手大腳,也是個有教養的女孩兒,所以更沒有對著她哥嫂哭窮的行為,冬寧能想到這一點,至少說明,她對盛染的情分不摻假。
盛染在年幼時受過她的照拂,自然對她有感情。
冬寧是為什麼?
有四個字大概可以解釋,叫做“愛屋及烏”。
周駿儒慢慢睡著了,盛仙雲也沒再說話。
第二天,盛譽還是一早出門。
因為冬寧被留在家裡喝中藥,所以不能跟他去上班了,他走得比前幾天都早。
一個早晨,從七點半到九點鐘,除了冬寧,家裡的其他三個成年人都陸續出了門。
阿姨收拾好早餐桌以後,就在廚房煎藥,怕味道飄到客廳,把推拉門關得嚴嚴實實。
冬寧盤腿坐在沙發上敲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