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感。
他坐在那群人之間,看著也不像老闆——非要說,就是長相能讓人多看兩眼。
面板白是很多程式設計師的特徵,但盛譽的面板還要更白一些——他總說冬寧的臉好捏,但其實他的臉也軟,面板滑滑的,因為嘴唇薄,看錶情一向不太好接近,所以大部分人不會注意到他面板到底怎麼樣這一點。
而且他整天盯著電腦,眼睛也不近視,那桌人當中,只有他不戴眼鏡,鼻樑挺拔,顯得整張臉的輪廓都深邃了不少。
冬寧清楚他忙起來就食慾不好的習慣,所以他也是那群人裡頭最瘦的一個。
白天剛下了雪,京市夜裡的溫度特別低,幾個人從學校的馬路對面走過來,就被凍得不輕。
而且確實也想吃這家。
可大家也知道,坐在那兒的,其中一個是冬寧的前男友,在信科院叱吒風雲了三年多的男神。
這男的長得帥,看著話不多,但就是人緣好,因為逃課太多,甚至有不參加考試的行為,掛科也多,能在畢業之前拿滿學分,整個學院的老師加學生都為他鬆了口氣。
學校有這麼一種說法,在生科院看到盛譽的次數,多過在信科院。
他來學校,上課和接女朋友放學這兩件事,差不多是三七分。
觀眾喜愛俊男美女的組合,也樂意開他們一些玩笑,但這兩個人如膠似漆地好了兩年,突然分了手。
分手以後,這帥哥顯然不死心,還死纏爛打了老長一段時間,最近才不怎麼見他來找冬寧了。
“要不我們走吧,吃火鍋怎麼樣?”
“火鍋好,吃哪家?”
“都行,那咱們……”
三個女孩子低聲商量,冬寧沒來得及說話,盛譽那桌就站起來了。
看他們朝著門口走過來,冬寧的室友下意識往旁邊讓。
打頭出去的是盛譽,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眼神沒在冬寧身上停一秒鐘。
去結賬的男孩兒在經過冬寧時,衝她笑了下:“快進去吧,我們吃完了。”
冬寧也衝他笑了一下,他接著說:“我們工作室就在樓上,有空過來玩兒。”
話說到一半,外頭的人喊他:“超兒,磨蹭什麼呢?”
“來了來了!”他邊往外走,邊回頭囑咐冬寧,“有空來玩啊。”
點完菜以後,又要了兩紮啤酒配燒烤,點菜小哥嘴裡喊著“青島啤酒兩紮”走遠了,桌上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中一個室友小聲開口:“今天的基調還是慶祝麼?是不是不能笑了啊?”
冬寧先笑:“慶祝初雪,慶祝開題報告寫完,慶祝燒烤。”
室友說:“慶祝你前程似錦,去了巴黎多發照片兒,也讓我們漲漲見識。”
當時周圍人沒人知道冬寧她媽去世了,可能是因為想不到一個具體的人可以傾訴,所以冬寧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傾訴的慾望。
不過,自從不用再去醫院以後,她就一直住在宿舍,身邊有人的感覺,比一個人要好不少,直到次年夏天畢業。
她離開京市那天,舍友早都走了,她是最後一個,那一年,京市直飛巴黎的航班一週才有一趟,而且價格比現在還要貴不少。
京市,或者說國內,已經再沒有牽掛她和讓她牽掛的人,冬寧上飛機之前,就沒打算過再回來。
李淑琴被葬在宜城村裡的墓地,遠在巴黎,掃墓是做不到的。
冬寧還聽說過留學生在鐵桶裡燒紙錢被鄰居舉報的事,房間裡的煙霧報警器也並不容許這項活動,所以,每年的11月25號,她在巴黎買不到小布丁,只用一個冰激淋代替。
她以前不喜歡吃這麼甜,但最近幾年接受得很好。
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