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八點了,我出去買點日用品,晚上就在這住了。要不然我連刷牙的杯子毛巾都沒有,你讓我怎麼陪你?江尋柳寬慰他,別太心急了,我不會走的。
他起身出門,伸出手心看了眼自己手心的汗,終是沉默的離開了病房。江尋柳開著車直接去了林任的公司裡,對方還沒下班,今個正在加班。
江尋柳倒是不客氣的直接讓秘書開了門坐上沙發,給自己倒了杯牛奶。
他才剛做上沙發,埋頭寫檔案的林任探了個身子出來,瞧見是他也就不吭聲了。林任連看江尋柳都沒有,手上打鍵盤那是噼裡啪啦的一頓瞧,瞅著跟鍵盤有仇一樣。
不過林任當初大學上的也跟這些有關,每次一來他這看見那架勢就想笑。
江尋柳是耐心的喝完了一杯牛奶,等林任敲完鍵盤,他伸了個懶腰才從辦公椅上起身:你那小慕今個這麼慘還在住院,你不陪他還有空出來找我呢?
辦公室裡他大步流星的走去飲水機那重新泡了杯茶,回頭看見江尋柳喝的竟然是牛奶乾脆就放回去了一個杯子。他自己坐在對面,看見江尋柳這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好奇:你怎麼了,臉上都沒血色了?
不是。江尋柳嘆了口氣,他自己摸了摸額頭,發覺腦殼還有太陽穴都痛得很。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事,但真的到了那一刻怎麼會開始左右為難?江尋柳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林任:我們幾個玩著在一起這麼久,你有沒有感覺過我身上有病嗎?
噗林任差點被這一口熱茶給閃了舌頭。
他連忙拿紙巾擦了擦被濺溼的褲子,一個頭兩個大:你現在說這個話我才感覺是真的有病,好端端的,提這些幹嘛?
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我跟慕景綾分開以後我才思考到的問題。江尋柳本來都客服那些事情了,不過今天慕景綾的過分粘人讓他又有些回想起來。
江尋柳仔細回想了一些自己年少時的行為,發現那些其實是有跡可循的:原生家庭會影響一個人,我從小到大就沒有真的相信過情情愛愛,不相信這世間有永久。其實跟朱玉那一段我們倆根本連牽個手都屈指可數。不過後來慕景綾讓我脫敏了,但是後來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沒法不聯想我媽的情況。後來去了墨爾本,我知道小姨的事,我才知道原來我是恐懼婚姻。
恐婚?
沒聽說過啊。
不過他這麼一提,林任好像也從哪裡反應過來了,愣愣的點了下頭:其實你是真的不信任這種關係吧,所以到了幻滅的那一刻,會覺得無法原諒。原先是慕景綾讓你脫敏,可後來他的行為又刺激了這個心理,所以今天他不讓你走還是有抗拒心理?是這個道理嗎?
這種解釋是說得通的,江尋柳很贊同。他連忙點頭,然後抓了抓頭髮:什麼時候有這麼艹蛋呢,我發現慕景綾他有一個很奇怪的ptsd反應,他說只有我陪在他身邊才能克服。可他這也說,我卻不敢又恐懼,這算不算也是一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