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還抱著那個一直在哭的小孩,好像那小孩連嗓子都啞了,都快沒聲了還在聲嘶力竭的哭喊,似是求生的慾望。慕景綾手中也拿著個東西,他咬咬牙:梁勝喜,你這是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麼?梁勝喜指示了一聲,身旁那個是打手,聽見他的命令馬上就上去迎戰。慕景綾在跟他纏鬥的時候忽然有一絲慶幸,他當年為了拍那個電影,去專門學過兩個月的搏擊。
招招制敵,始終沒有落於下風。
前頭梁勝喜還在抱著小孩逃命,身後慕景綾就如鬼魅一般跟了上來,直到一拳頭打在他的後腦勺上,對方下手的力度連客氣都沒客氣一下:表哥,你為什麼要誤入歧途呢?今天過去,你以為還能逃得出我的計劃嗎,將你送進監獄的人,只能是我!
嗯,慕景綾,是我小時候心軟了,你當初趴在井邊的時候我就該一腳把你踹下去我再跑了,這樣沒人看得見是我推的你。梁勝喜被他打的完全壓倒在地上,他發了狠一般以拳頭對拳頭,兩人的力氣倒是勢均力敵,只是梁勝喜只能完全靠自己的蠻力。
慕景綾如今這般狠,好像一生憋的痛苦都在此時爆發了,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梁勝喜的鼻樑上,他用雙腿鉗制住梁勝喜讓他動彈不得,整個人打他的力道那表情是又兇又狠嗎,帶著一絲決絕:你為什麼不滾,你憑什麼想爭奪兩家的財產?如果不是你們一家人,我媽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你說得對,我跟舅舅一樣,都是不肯認命的主。梁勝喜這回像是不怕痛了,乾脆順著他的話說,我卑鄙無恥,那又怎麼樣?反正最後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我帶你到這裡來,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嗎?
他說著蒼涼的笑起來:慕景綾,你怎麼不擔心擔心你自己。還有那小孩,聽說是你跟江尋柳的兒子?長得真可愛,可惜啊,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慕景綾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他只能從一片雜亂的草地中站起身來,一路桎梏著梁勝喜到車邊,他從車上取了幾根道具用來捆東西粗硬的黑繩,動作迅速的將那個暈倒的打手和梁勝喜一同綁在了樹邊。
據他們兩個人的口吻,怕是不少幫手都會找來這裡,慕景綾無法,他想摸自己身上手機去哪了,誰知道剛才搏鬥過程中好像不知道丟哪去了。他直接順著梁勝喜的口袋摸走了他的手機,緊接著倉皇抱著一旁哭到脫水的小朋友走了。
他抱著這小孩在山上漫無邊際的走著,連是哪都分不清了,走的時候還時不時刺探一下四周。手機沒有訊號,他試了很久,哪怕是到了溪水邊手機都沒訊號,這訊號在山裡尤其差,慕景綾從沒有哪一刻這麼喪失信心過。
慕景綾怕孩子渴,去溪邊過濾了好幾遍水讓他喝了點,自己倒是沒講究直接飲了幾口。他嘗試與小孩說話,問他:你叫然然嗎?
小孩一開始是被嚇懵了,後來見這叔叔溫柔又對他好了些,他終於才肯說話:我叫鵬鵬
鵬鵬慕景綾不知為何,他鬆了口氣。
雖不是然然,可他也算是救了一個人下來,那也是值得驕傲的事。他抱著小孩往更深的地方走去,天快要黑了,這裡不知道是哪,他根本不保證能不能在天黑前完全下山。
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慕景綾實在是沒辦法了,周圍寂靜又荒涼,連蟲鳴聲都在宣告著厄運即將來襲,他只能硬碰硬,去山洞裡看了幾眼。
沒有蛇,沒有蝙蝠,也沒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
慕景綾鬆了口氣,他開始往山洞這找東西填補洞口,直到完全擋住,只留下來一絲石頭的縫隙而已。
兩個人幾乎在洞裡過了一夜。
因為怕小孩著涼,夜裡降溫太快,慕景綾身上的外套都套在了鵬鵬的身上。他抱著孩子靠在洞邊,一晚上沒敢睡,又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