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出門的時候就看出來寶寶興致不高,為了沈矜年,小崽子是強忍著自已的小情緒才沒有哭出來。
恐怕到了晚上,就很難再控制情緒了。
畢竟是一個才不到七個月孩子。
顧硯一時間陷入兩難。
他給老夫妻打過去一個電話,詢問小孩子的情況。
對方老夫人樂呵呵的:「小寶寶很乖啦,正在和爺爺玩玩具呢,中午也喝了很多奶粉,紙尿褲也按時換啦。」
老夫人緊接著又補充一句:「你放心在醫院照顧妻子吧小硯,這邊有我們,不用擔心。」
顧硯謝過老夫妻。
小寶似乎是聽到了電話裡面有他的聲音,委屈地喊了一聲:「papa…」
畢竟有過一次離開親人父母的經歷,他這一聲喊得淒涼可憐。
顧硯聽到寶寶這帶著哭腔的聲音,心如刀絞,酸澀得難受:「小寶在家裡乖,我和爸爸晚一點去接你。」
孩子湊到手機旁邊,聲音都顫巍巍的:「…ao~」
顧硯現在不敢和寶寶交流,生怕自已說得太多,把他的悲傷情緒全部都勾引出來。
和孩子道過拜拜以後,果斷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矜年那邊還睡著。
一覺就睡到了夕陽西斜,晦昱降臨。
顧硯安安靜靜的,一坐就坐了四個小時,坐的渾身僵硬乏力。
就在他撐著太陽穴昏昏欲睡的時候。
沈矜年突然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渾身痠痛無比,如同被大卡車碾壓過身體,所有零件重組過一樣。
他目光無神地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聚齊了三魂七魄,仔細環視了一遍周圍病房裡的環境。
最後將視線落在旁邊的顧硯身上。
他喘了兩口粗氣,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顧硯。」
床邊犯困的男人後知後覺。
聽到聲音後立刻睜開眼睛:「嗯?怎麼了?」
沈矜年縮在被子裡,累得有些張不開嘴,一時間沒有說話。
顧硯比他要緊張得多,等不及對方組織好語言,率先一步詢問:「現在還冷不冷?」
沈矜年搖搖頭。
男人安心一些,又接著問:「餓了沒有?」
沈矜年捂住咕嚕咕嚕叫的肚子。
好餓。
他好像三輩子沒吃過飯一樣,肚子都餓到凹進去一個手指深。
但是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
沈矜年出聲,輕飄飄的:「你又救了我。」
顧硯觸電一般,渾身一怔。
他重新看向沈矜年,這才發現對方眼神裡的迷離朦朧全然消失不見,一雙圓潤的杏眸清明又澄澈。
退燒了。
痊癒了。
清醒了。
顧硯收起表情上赤裸裸的緊張和擔心,禮貌地笑笑:「舉手之勞。」
「可以扶我坐起來嗎?」
沈矜年說話還有點發虛,現在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顧硯當然樂意效勞,他去床位處調整了一下病床的摺疊度,還貼心地在他的腰後面墊了兩顆枕頭。
沈矜年手肘支著床,賣力地撐起上半身。
衣服領口在他動作之間敞開大半,恰好露出一片粉白色肌膚,格外吸引人視線。
顧硯居高臨下,目光觸及一片柔嫩的粉紅色,趕緊瞥開。
連忙解釋:「醫生要試體溫才給你解開的。」
他忘記系回去了。
沈矜年沉沉地「嗯」了一聲。
自已抬起沉重的手臂,打算重新系上釦子,沒想到他還是高估了自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