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暈交相輝映,時而照他,時而照他。
吳硯之死不承認自己是石涅,陳青獲沒有別的辦法:“你別信他真的。如果畢方說‘我愛你’,一定是欺詐。”
“就像你欺詐石涅一樣?”
“”
“還是你覺得,我就只配得欺詐。”
“不是。”
陳青獲正要繼續開口,忽然身後暴起一聲:“喲,狐狸精在這!半天沒找到你~”
不知從哪撲上來一幫妖怪。真是足足一幫妖怪。男女都有,兩個抱住他胳膊,兩個抱住他小腿,更多圍著他轉:“獲老闆你怎麼在這兒調戲新生的巴蛇啊。真老少通吃啊?”
吳硯之起身站直,微微偏首,向下瞪他、瞪他們。目光如同看群聚的泔水桶:“有多遠滾多遠。”
“涅吳硯之。喂。”大概是氣急。陳青獲也惱了,等他從人群擁擠裡鑽出,吳硯之已經不見蹤影。
今晚,一定有誰在背後搞他。
這場晚會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做作。大小圓桌星羅棋佈堆滿草坪,精緻餐具和晶瑩酒杯不勝其數。戶外製冷機一臺連著一臺,非要強求仲夏夜色裡,獨一檔的清涼。
吳硯之雙手攥拳,在晚宴一張張圓桌裡接近逃避地快速穿行。陳青獲說的沒錯,他不該待在這裡。好在誰也看不出他這具身體與石涅的聯絡,只要他咬定不承認,他愛過陳青獲這事,將成為永遠無法求證的偽命題。
卻忽然被兩隻妖怪攔下,相柳、肥遺——與他同樣的蛇屬妖怪:“新生的巴蛇,這麼著急去哪呢。”
吳硯之頭也不抬:“讓開。”
相柳、肥遺對視一眼,笑開:“誰教你這麼對前輩說話?”
吳硯之緩緩抬起眼,青色的眸子聚一潭死水:“下面的妖怪,也敢對我放肆。”
妖怪的地位,按人間聲望高低排序。後來吳硯之會知道,最近有部電視劇上映,其中一個男主以相柳為原型。忽然讓相柳在人間一段時間內知名度倍增,本以為終於輪到他當這個空置千年的[蜒]席大領導,卻沒想到,半路殺出[新生]的巴蛇。
相柳開啟手機,在吳硯之面前晃了晃某張相片:“我們剛剛還好心提醒你。沒想到你早就和陳青獲好上了?”
是那張照片。
暗紫色的氛圍燈,燦白色的聚光燈,舞池裡搖擺的人群停頓在動作結束的尾聲。就在那股幾乎要撲出螢幕的,冷氣與酒精交織的馥郁裡,情人在燈下擁吻。
陳青獲捏住男人下巴,拇指強硬地抵進唇齒。男人半身傾倒在他掌心,雙手攥他衣領保持平衡,而他慵懶隨意地垂眸,送上一幅堪比《勝利之吻》的構圖。
那又怎樣。吳硯之冷笑:“中了蠱惑而已。”
肥遺:“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真的愛上九尾狐。怕你成了第二個石涅,丟下我們一千年沒人管沒人理。”
這事,是石涅對不起他們。輪不到吳硯之道歉:“放心。從來沒有愛過陳青獲。”
吳硯之兀地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