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眼神飄忽:“今天是獲老闆百日忌,我想給他燒點紙錢”
吳硯之打斷他:“你祭奠他?”
汪亦白渾身一悚,閉口不提陳青獲,是囹圄死令。他敢給陳青獲燒紙,簡直死罪。既然都要死了,汪亦白咬牙大聲:“我就是覺得獲老闆死得冤枉,死得不值,死得太慘!”
“呵。”
吳硯之挑起眉,不置一詞。現今所有妖怪都以為陳青獲死在他手上,當他丟出五條血淋淋的尾巴時,連饕餮都在發抖:“好狠啊巴蛇整整五次你真下得去手。”
吳硯之看向那張黑白遺照,要祭奠陳青獲,為時過早:“那,給我。”
汪亦白一愣,連忙把遺照抱進懷裡:“不不要”
兇狠的蛇臉色青黑:“給我。”
小狗淚花聚起:“獲老闆都已經死了,您就放過他吧。”
吳硯之朝前伸出的掌心紋絲不動。
有些話汪亦白早就想說:“您、您真的不該一條命都不給獲老闆留他還有很多很多話,沒來得及告訴您”
嘖。吳硯之臉色驟而猙獰:“閉嘴!”
汪亦白的求生本能讓他雙手交出了遺照。
吳硯之仔細端詳,剛剛開始就覺得不對勁,這遺照怎麼是裸的,肌肉賁張的胸膛上臂要多風情有多風情。
“哪來的照片。”
“呃我在影片裡截的”
什麼影片,哦,陳青獲跳脫衣舞的影片。
吳硯之雙手一折連相框帶玻璃碎了這張遺照,汪亦白瞠目結舌,而他一拋丟進火盆:“再讓我看見,就讓你下去陪他!”
—
外邊下起了薄薄細雪,而[囹圄]很暖。野望無際的茵綠花原,一棟精巧小木屋修在大湖邊,日光和煦,水光瀲灩。這個城市的冬天很冷,最後讓我為你構造出一個永遠的春天,好嗎。這是陳青獲臨走前和他說的最後一句。
所以有了這幅模樣的[囹圄]大牢。
哪裡看得出是大牢陳青獲,你就會擅自動我的東西。
吳硯之兩步走進花野,解開羽絨服,沐著日光躺下,野草沒過他的手心。構造還在,說明陳青獲還活著。指不定還在某處活得很好,譬如跳脫衣舞。
剛剛閉上眼,就從某處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吳硯之回頭一看,四道粉色的殘影朝他狂奔而來。
“親親啾啾啵啵!”
該死,那群東西又來了。
所有妖怪都當陳青獲死了,吳硯之也打定主意要當他死了。
然而。
然而陳青獲這該死不死的爛貨居然給他下了一窩狐狸崽。簡直不可理喻!
具體而言,是一窩有生命的狐狸尾巴。
再具體一點,是陳青獲離開後的某個深夜,吳硯之平躺床上,腦袋打結,心也混亂。
記憶定格在那一瞬,陳青獲硬生生拔掉四根尾巴,撕肉斷骨的噪音,明晃晃地凌遲吳硯之的神經。
想著,身體裡莫名有什麼東西開始胡亂騷動。像棒槌敲打牛皮鼓一樣“咚咚咚”撞擊他的胸膛,咚咚咚,叫囂著要闖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吳硯之皺起眉頭,右手掏進胸膛,扯出一隻亂動的二足狐頭生物。
“?”什麼玩意。
而那生物看見吳硯之,顯然十分激動,來回扭動搔首弄姿。小嘴巴一張一合:“啾啾!親親!啵啵!”
“?”
“親親。啾啾。”在說什麼。
“?”
看著怪不爽的。吳硯之一巴掌把他拍飛。吧唧。
後來吳硯之又從身體裡揪出來整整三頭類似的狐頭生物,通體桃色的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