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蟄伏磨鍊,咬牙等待重逢的今日,望眼欲穿。
手指觸到一支冰涼的刀柄,吳硯之緊緊握住,向外抽去——
汪亦白走出囹圄,看到外賣小哥背對著自己,一拍腦門:“噢!是來取餐的吧!你等等,我去催催獲老闆。”
吳硯之轉過身,一道寒光劃破夜空,刀尖直抵汪亦白胸口。寒刀足足有四米長。
“汪?!”汪亦白嚇得一步往後躍去,“這是西、西瓜刀?!你、你別過來!”如果他再站近點,怕是剛剛已經被腰斬了。
吳硯之舉起西瓜刀踏出一步:“你給我滾開”忽然也愣,往上看去,怎麼不大對勁。
原來是他掏刀時的憎恨源源不斷,取了一把最不好使的刀具。
寒光歷歷,倒映出汪亦白慘白的臉,金毛狗子驚呼:“你別急啊,我這就去催。我保證,訂單不會超時的!”
四米長的西瓜刀徹底成了負擔,吳硯之無法動彈,冷聲道:“你,把他喊出來。”
汪亦白夾著尾巴一溜煙跑進了囹圄,而吳硯之默默把西瓜刀收回胸腔,等來的,卻是數輛警車的前後包圍。
民警手持棍棒槍械對準了他:“有群眾舉報你公然持刀,你想幹什麼到底?”
吳硯之淡淡道:“狐狸。我殺。”
“?”民警們對視一眼:“我勸你開口前好好考慮考慮,你說的一切都會是呈堂證供。再問一遍!你持刀想幹嘛!”
吳硯之發現對方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努力組織語言,抬眼道:“我想殺人。”
就這樣,浮川市監獄多了一條小蛇。罪名是:尋釁滋事。
回到現在,何月逐左打方向盤,拐下繞城高速:“還好道長花了點手段把你保釋出來,否則我都要後悔放你下山了。”
吳硯之眼皮抬都不抬,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何月逐繼續說:“過去一千年你跟著道長隱居,這才剛剛接觸人間。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全靠暴力解決。我們儘量用文明人的方式從他手裡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好嗎。”
“一切”吳硯之看向車窗外閃過的夜景,是啊,現在他的一切都被陳青獲奪走了。
一千年前,陳青獲讓他身心重創,他便乾脆假死求個安靜。——所以如今妖怪們都以為他死了,還給他辦那個可笑的追悼會。
可假死回來才發現,物非人非。妖怪竟然可以大搖大擺遊蕩人間了。可吳硯之呢,明明是囹圄原主,卻彷彿一個誤入其中的異類,甚至說不慣人類的語言。
他一無所有,他掙扎適應,陳青獲卻應有盡有,風流享樂!
陳青獲,我要把你火鉗燙舌一千個日夜——
總覺得車裡氣壓驟然降低,何月逐額冒冷汗:“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吳硯之伸手掏入心窩子:“把他,關起來。然後”
然後依次從身體裡掏出了竹籤、火鉗、鐵釘、桎、梏、拲
何月逐看著滿車刑具,傻了眼:“好了好了,再掏就要超載了。看出你有多恨他了。”
吳硯之默默收回:“恨之入骨。”
何月逐有時候很敏銳:“可你說陳青獲薄情寡義,卻怎麼一千年了,還記得你的‘忌日’呢?”
吳硯之聞言一愣:“嗯這是因為”
何月逐思索道:“難道說另有隱情。”
吳硯之瞟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何月逐是個把任何人都往好處想的蠢蛋。以前的他也總是被陳青獲花言巧語矇騙,好在現在的他,很聰明。(自認)
“因為我死了,他很開心。”
“原來如此!”何月逐握緊拳頭,“那我更站你這邊!——防止露餡,咱們再來複習一遍你的新身份。姓名。”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