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抵達,是約好的吧?
啊啊啊這暗戳戳的撒糖,是要甜死誰啊!
裴澤哪裡知道一臉溫婉笑意的禮儀小姐心底在怎樣的歇斯底里,他淡定接過筆,扒掉筆蓋。
抬手準備寫時視線掃過時年的簽名。
右手上抬,將筆尖落在時年上方,簽名比他的大,死死地壓著時年。
從這小小的『報復』中,裴澤得到了些許的快-感,歸還筆時情不自禁笑了下。
回身打了個招呼,留了一點拍照時間後轉身進入酒店。
一進宴會廳,就看見大步走向餐桌的時年。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時年好像很餓,一口接一口的吃個不停。
那一瞬間,裴澤心底才築起的城牆產生了裂縫。
這半個月他看著忙碌,充實,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任何人問起也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可只有裴澤自己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在不開燈的房間裡一坐就是許久。
哪怕逼著自己入睡,夢裡也不會太安生。
他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導致時年會這樣。
他是親眼看著,甚至於算是他把時年捧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在裴澤的眼裡,時年不該是那樣玩弄別人感情,把戀綜當劇本的人。
可那天在他跟前,時年分明又確確實實的那麼無情且冷漠。
高傲如裴澤,也狠狠地被踐踏了真心,一度開始自我懷疑。
這也是裴澤沒辦法原諒,更沒辦法開口詢問緣由的原因。
可此刻,在他的視線裡,時年狼吞虎嚥的樣子讓人心疼。
以前時年微博還經常分享生活日常,工作日常,是個挺愛分享熱愛生活的小朋友。
可這半個月,他愣是一條動態都不曾發,想來,這段時間他過得應該也不怎麼好。
沒好好吃飯嗎,餓成這樣。
嗓子又是怎麼了,啞成這般。
滿臉憂心的裴澤哪裡知道,時年這半個月是該吃吃該喝喝,甚至食量比以前還大些,一天吃四頓。
但也奇怪,明明吃那麼多,卻是身形看著比以前還纖瘦了。
也難怪裴澤會誤以為他傷心度日。
時年吃得太急,嘴角沾染上一點奶油。
顏色很淺的淡粉色,距離也算不上近,可裴澤就是看得分明。
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裴澤轉身,刻意移開視線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
餘光卻瞥見馬延峰徑直朝著時年走了去,兩人還聊得挺開心。
朋友說的話,裴澤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所有的心思都在猜測時年和人說了什麼笑這麼開心。
終於,裴澤再也按耐不住,轉身走過去。
他和馬延峰其實算不上熟,只是在頒獎典禮現場見到了會點頭打個招呼的程度。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和馬延峰寒暄。
餘光裡,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存在感太強,以至於裴澤沒敢待太久,便和馬延峰匆匆告別。
他以為自己表現得足夠灑脫,足夠冷漠,可當他聽到時年說他們本來也不怎麼熟的時候,裴澤腳步一頓,手中酒杯也因為承受不住壓力在手中碎裂開來。
紅酒沿著掌心,混合著鮮血一起往下淌。
白色襯衣衣袖染上一片紅,身上的西裝也被濺濕打髒。
「沒事吧?」
朋友關心地詢問,裴澤搖搖頭,沉聲丟下一句失陪抬腳離開。
宴會廳內,時年默默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看著快步離開的挺拔身影,收回視線。
「手應該是被劃傷吧。」
馬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