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洛怔了怔,「你說什麼 ……」
「或者說,當年你在南方,聽聞楊婉失蹤後,張家因為怕楊婉失了貞潔而放棄尋找的時候,你有同情過楊婉這個女人嗎?」
她說這話時,眼中似乎泛著水光,而眼底的哀色越見深濃,「囚犯不見天日,我又何嘗見過天日。我一直都受著你的管束,因為你責打我也好,羞辱我也好,我都無法反抗,所以還不夠嗎?」
她說完,仰頭忍回喉中的酸澀。
看不見她目光裡的悲哀,張洛的錯愕瞬間消失,他憤恨自己被一個女人的眼淚迷惑,聲音越發寒酷。
「你以為你對著我哭,我就會同情你?」
楊婉笑了一聲,「我從沒有想過虛情假意地利用你,因為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對你誠懇,是因為你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你違背自己的本心,對我留過情面,不管你是不是出於同情,我都謝謝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為人,也絕不可能因為害怕你的責難,就背棄我自己。」
張洛低頭看著楊婉微微發紅的臉。
她和一年前有些不一樣,尖刻的疏離感仍然在,但那種令他覺得刻意的分寸感,卻好像少了很多。
「《大明律》存在的意義不是管束,而是懲戒。」
他說著朝楊婉走近一步,「我管束你,是因為你做錯的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需受懲戒的地步。你曾經與我有過婚約,我的母親看重你,我也一直把我的正室空置給你,如果你願意回頭,跟我認錯,對妻子,為夫者沒有什麼擔待不了。」
「你現在仍然是這樣想的嗎?」
「是。在我知道你仍是處子之身的時候,我就還願意給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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