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逃學去摘的棗子。
少年眼神亮晶晶的,神色飛揚的告訴她,這是他特地偷偷留下來最大的一顆。
她拿著棗子,心情大好地回到家中,卻看到自己父親正襟危坐在大廳,府裡的下人們神色肅穆。
她上樓,發現房間裡的母親不見了。
她心情暴躁而又抑鬱,但仍忍耐著怒氣,詢問自己的父親。
男人久居高位,對自己的女兒,也是習慣像對下屬那般對待,淡淡回覆說,溫母再次割腕,發現得遲,已經無藥可救了。
“死了。”少女手中的書突然散落一地。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那顆青棗,不敢置信,“她真的……”
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神色冷淡,“是的。”
少女早就發現自己母親的精神不正常,家裡的醫生也一直在治療,但沒有想到,她會消失得這麼快。
她昨天和陪女人在花園裡剪玫瑰花枝呢。
你看,大廳裡,瓷白的花瓶裡插著的鮮翠欲滴的玫瑰花枝就是昨天兩人一起在花園裡剪的呢。
少女無助地捂住自己的雙眼,眼淚從指縫中滴落下來。
“阮阮姐姐,阮阮姐姐……”紀閱輕聲喚著溫阮的名字。
他半夜實在睡不著,又看見溫阮房間裡的床頭燈開著,還以為溫阮沒睡著,因此才想著過來找本書看的。
沒想到,正好遇到溫阮夢魘。
他的溫阮姐姐一定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然不會在夢裡都掉眼淚,還一直醒不來。
少女夢中的場景再一換。
“溫裕良,你妻子的忌日還沒過,你怎麼還敢把這個女人領進門。”少女眉目冷淡,但語氣和動作都強硬無比。
男人領著大肚便便,神色溫婉的女子,站在門口,和少女對峙著。
“溫阮,你要記住,這是溫家。”男人摟住女人,提步往裡面走,神色淡漠。
女人回頭,神色哀婉地看著少女,“阮阮,你的母親已經離開了。”
少女沒有接女人的話,雙眼如炬地看著男人的背影,眼裡寫滿了認真和執拗“所以,你現在是要趕我走嗎。”
女人趕緊解釋,“阮阮,你父親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先進去說好不好。平白在外面惹人笑話。”
男人的沉默彷彿是一把利劍,直直穿透了少女的心臟。
少女若無其事地笑了一聲,“好,溫裕良,算我輸了。”
“輸了,輸了什麼,什麼又輸了?”這些讓男人都迷惑不解,但他並不急著解釋。他以為自己女兒性格沉穩,是個妥帖大方的,過段日子就會緩和下來。
但他卻忘記了,她現在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女孩,而且一向敬重的父親還堂而皇之地領著小三上門。
男人讓陳媽把女人帶上樓,自己又出門去工作了。
少女提著她的行李,輕鬆地走出了溫家大宅。
那是,她記憶中,最後一次在大宅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