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略認識幾個字。」
「您這麼說就是謙虛了,您請進。」
楊婉挽著鄧瑛的手走進呈書堂,看倒了清波館編刻的《西遊記》《列國志傳》《三國志傳評林》《水滸志傳評林》《東西晉演義》《西漢志傳》等書籍,有些版本甚至儲存到了現代。
楊婉拿起一本《西遊記》翻開,隨口問道:「這本書刻板,你們廠裡還有嗎?」
掌櫃道:「夫人這麼問,可是要跟我們做生意啊。」
楊婉挽了挽耳發,看了一眼鄧瑛笑而不語。
掌櫃以為楊婉持重,要等自己先附上去,便殷勤道:「這一本的刻板我們東家已經毀了,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版本的,刻板現下還存著。我們東家存板子,那得看板子他喜歡不喜歡。有些書雖賣得好,但板子奈何我們東家看不上,那也得燒。」
「哦?那你們東家一定是個講究的人。」
「那可不。」
掌櫃自豪道:「我們清波館是怎麼比過寬勤堂的,不就是因為我們東家是舉人出身,真正的讀書人。」
楊婉合上書,「那《歲末寄子兮書》的板子還在嗎?」
掌櫃道:「哎喲,您問這篇文章的板子,我就知道您是有見識的,我們東家很喜歡這一篇文章,那刻板當時是他親自監著刻的,雖然寫這篇文章的人是個罪人,而今這篇文章不能再印刻了,但東家一直都留著當年刻板。」
「我們能看看嗎?」
「這個……」
掌櫃有些猶豫。
楊婉道:「您別誤會,既然是你們東家親自監刻,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們書局的最好的刻面兒是什麼樣。」
掌櫃聽她這麼說,這才鬆開了臉。
「可以,您先坐坐,我們廠裡在招待貴人,怕衝撞著,我進去給您瞧瞧,若是不妨礙,我再帶您進去。」
「好。」
楊婉扶著鄧瑛坐下,自己卻挽起裙擺蹲下身。
鄧瑛忙道:「做什麼。」
往婉伸手撩起他的衫腳,「趁著這會兒閒,幫你捂捂吧。」
鄧瑛趕忙彎腰捂住自己的腳腕,楊婉捏著他手背上的一層皮,硬是把他的手提溜了起來。
「聽話鄧瑛。」
鄧瑛一怔。
「我不能……」
「裝夫妻就要裝像一點。」
她打斷鄧瑛,說完用雙手合握住鄧瑛的腳踝,用掌心的溫度幫他抵禦寒痛,一面含笑道:「今日過來真是有收穫。」
鄧瑛看著楊婉輕按在他腳腕上的手,抿了抿唇:「為什麼……要看那個刻板。」
楊婉低著頭溫聲道:「想要你知道,雖然你不能再寫文章,但你的過去並沒有被抹殺掉。你有跡可循,後世也有人循跡。」
她說完抬起頭,「鄧瑛,你以後想寫文章就寫,寫了我抄。」
鄧瑛笑道:「你抄了也只有你看。」
楊婉正要回話,忽然聽到背後的屏風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東家不在,這事兒我們就只能談到這裡,剩下的,等你們東家回來,我還會再過來一趟,與他細談。」
楊婉站起身,側躲在屏風後面,朝後堂的通門看了一眼。
鄧瑛輕問道:「是誰。」
楊婉道:「蔣賢妃身邊的太監龐凌。」
她將說完,又聽書局的人道:「這個其實我們掌櫃的也能做主,只是要在《五賢傳》後面再添一賢,這本冊子,我們寬勤堂都還沒有定板,倒不難。」
楊婉聽到《五賢傳》,不由一愣。
這本冊子是明朝一個叫杜恆的文人寫的,記錄了歷史上五位賢德的后妃,並不是一本很有名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