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得意吧,我和我女兒關係不和,而你帶著隊拿到了獎。」
許紡沒有笑,也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的看著蔣毓,輕輕地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你的心氣就高,不允許自己被人比下去。你的資質從來就不差,只不過你努力的方向沒有對,你的眼睛總是在看別人,既耽誤了你自己,也耽誤了小真。」
蔣毓聽到許紡前面提到自己時,面部表情已經相當難看了,這是勝利者在評斷她失敗的職業生涯,等後面再提到蔣真,蔣毓整個人就炸了。
「你知道什麼?我耽誤了小真?誰不知道小真在青少年是天才少女,她的成績拿過多少獎牌,獲得了多少獎項,我怎麼耽誤她了?!」
「小真能在青少年組拿到獎那是因為她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女單。」許紡頓了頓,她很不想這樣說,但是又不得不把真實想法告訴蔣毓,蔣毓這些年做的太離譜了。
「如果你沒有耽誤她,她在青少年組取得的成績會更好,會毫無風波的升上成年組,在成年組獨佔鰲頭。」
蔣毓:「你胡說八道!」
許紡懶得和她爭論,直接用是事實說話:「這兩天的比賽你看了吧。」
「你在帶小真的時候,她的阿克塞爾三週和內結環四周練了多少年?有四年吧,內結環四周在正賽中是成了,阿克塞爾三週一直沒成,可是你看小真才到冰舞俱樂部兩個多月,她正賽中阿克塞爾三週已經相當穩了,還多增加了兩個四周,後內點冰和後外點冰。」
「如果你現在還帶著她,你覺得她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嗎?能拿到世錦賽冠軍嗎?」
許紡的話就如同一記記重錘,重重的敲在蔣毓心上。
她腦中回播著蔣真在世錦賽中的一幕幕,每一個跳躍,每一次旋轉。
蔣毓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蔣真在國內滑花滑,會有突破性的進步。
她真的有這麼差嗎?不僅自己滑不好,還教不好自己的女兒。
許紡:「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能讓她像今天這樣,開心快樂的、全身心的去享受的花滑這項運動嗎?」
蔣毓無法理解,爭辯道:「她怎麼不開心了,贏了冠軍不就快樂了嗎?」
許紡:「那是你的快樂,不是她的。今天的結果才是屬於她自己的冠軍,能真正讓她開心快樂的冠軍。」
「她滑得很開心,她在愉快的環境中成長進步,拿到了比賽的金牌,你要是還知道自己是小真的媽,顧及一點她的面子就不要再鬧了。如果你還要鬧,我會幫主辦方叫來警察,把你請出去。」
許紡性格溫和,對人很少會使用嚴厲的言語,往往這樣的人一旦真的生氣了,威懾力則會翻倍。
蔣毓險些站不穩,她退後扶住一把椅子才沒有讓自己摔倒。
當初她進隊時,教練也是對她充滿了期待,說她是個好苗子,將來一定能拿遍世界冠軍,她信以為真,每天都在幻想自己成為世界冠軍,對自己的暗示的多了,漸漸魔怔了,對成績的渴望比享受花滑運動要強烈無數倍。
到最後她已經不再是想滑好花滑,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贏,結果卻是她越想贏,越贏不了,最後就連當初看好她的教練都放棄了她。
後來她有了女兒,小真比她的資質好,她想要小真幫她贏得冠軍,她越想要小真贏,小真的成績下滑的越厲害。
與她當年的經歷有著驚人的相似點。
所以真的是她錯了嗎?她就這麼失敗嗎?
該說的話許紡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她對現場的安保說盯著蔣毓,她要是再硬闖就直接報警。
蔣毓順著自己扶住的椅子坐下,再沒有其他的動作,像是呆住了,整個人不再光彩照人,瞬間像是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