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潮濕的空氣裹著一點黴味,房間裡設施簡單,一張佔了三分之二空間的大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甚至連張小沙發都沒有。十峮15227五二八1
這多少讓阮梨有點意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冒失。
「今晚……」
「你睡這兒,我去車裡睡。」
雨水傾倒在玻璃上,劃下一道又一道水痕,阮梨腦子裡湧現出好多條因暴雨被困車中的新聞。
「雨太大了,車裡不安全。」她理性分析,看到霍硯舟身上濕掉的襯衫,又將視線落在別處。
「先不說這些,洗個澡,把衣服吹乾。」
霍硯舟說話還是這麼簡明扼要,但阮梨有點不自在。這點細微的不自在被霍硯舟精準捕捉,他難得又多解釋了一句:「預防感冒。」
毫無旖旎色彩的四個字,卻偏偏滋生出些欲蓋彌彰。
阮梨是很尷尬,但霍硯舟身上的襯衫已經濕透了,「還是您先……」
「車裡有備用的衣服,我下去拿。」
霍硯舟把這一方不算寬敞的空間完全交給了阮梨,門鎖帶上,阮梨終於輕舒了一口氣。和霍硯舟同處一個空間,壓力真的太大了。
濕乎乎的裙子黏在腿上不舒服,身上也有點冷。阮梨走進衛生間,找到吹風機,吹風機呼呼的聲音響起,阮梨在走神。
二十四個小時不到,她居然又和霍硯舟住在了酒店的同一個房間。
阮梨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霍硯舟撐起西裝外套,將她虛虛護在身前時,她鼻息間潔淨清冽的男性氣息。
她和霍明朗都沒有靠得那麼近過。
臉頰有點燙,阮梨按掉吹風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盥洗臺前的鏡子映出女孩子姣好的一張臉,只是從前凝白的臉蛋紅撲撲的。
不會是感冒了吧?
或許她的確應該馬上沖個熱水澡?
霍硯舟這一趟去的有點久。
有故意的成分,但也確實拿回來不少東西。
換洗的衣服,一次性四件套,兩桶泡麵,一罐嬰兒霜,紙杯和感冒藥。為他找這些東西的時候,旅館的阿姨還在喋喋不休,說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辦文化節,她才不會準備這些東西。
霍硯舟給了她雙倍的房錢,請她再燒一壺熱水送上來。
阿姨開心了,不吐槽了。
推門進來,將袋子放在有些褪漆的木桌上。房間的隔音不好,衛生間傳來沙沙水聲,霍硯舟轉頭,隔著青白的簾子,一道曲線婀娜的剪影。
他驀地低眼。
阮梨洗完澡出來,發現房間裡沒有人,但桌上多了兩個袋子。探頭看過去,居然有不少東西,外面這麼大的雨,阮梨好奇霍硯舟是從哪弄來的這些。
正琢磨著,房門被推開,霍硯舟走進來,身上多了件乾爽的外套,只是裡面的襯衣還濕著。
「我去沖澡,你餓了就先吃。」
很正常的對話,聽起來卻奇奇怪怪的。阮梨不想深究,只點點頭。
霍硯舟微頓一步,看她濕漉漉的頭髮,「袋子裡有新毛巾,把頭髮擦乾。」
人進了衛生間,阮梨偷偷去看。他剛剛說話的樣子好像個大家長,轉念想想,也沒錯,他的確一直都扮演著「大家長」的角色。
衛生間的燈再度亮起,阮梨整個人驀地僵在椅子裡。
霍硯舟修長的身形落在簾幕上,他正在抬手解襯衫的扣子。那道側影裡,連男人的喉結都勾勒得清晰。
阮梨從前不理解這種設計,好端端的衛生間非要做一面透明的玻璃牆,再欲蓋彌彰地用一面簾子遮起,圖什麼?
現在,她好像有點懂了。
這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