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芬的身子在幾次針灸療程之後好了不少,雖然下雨天還是有反應,不會像之前那樣難受到難以入眠。李存根對她很上心,看得出來有些笨拙的討好,但是周玉芬通常不怎麼接他的茬,身體好了之後就回山上去住了。
他會經常燉有營養的湯,在休息日的時候跟陳嬌一起上山探望她。在周玉芬眼裡只看得見女兒,幾乎不招呼李存根,也不愛跟他說話,那些有營養的東西,他們怎麼拿去的就怎麼拿回來了。
陳嬌不知該怎麼安慰,見他沮喪到不想多談的樣子,覺得還是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比較好,直接指出來不被人喜歡的事實,更難受吧。但是回家之後,周玉芬會發來簡訊,不是不接受他們的心意,而是山上茹素,她也很久不沾葷腥了,所以才會讓他們拿回去。
盯著手機笑了好一會兒,陳嬌將簡訊給李存根看,他果然鬆了一口氣,露出笑模樣來。之後再去看周玉芬,就改做野菌清湯什麼的。
由於陳嬌一直避免在陳學兵面前提李存根,有時候不小心露出馬腳也會極力掩飾,所以很久之後陳學兵才發現他的存在,當然很生氣。之前經過孟豫那一遭,他也懷疑李存根是否真得在騷擾女兒,但是被她敷衍過去,想一想陳嬌沒有替人販子說謊的理由,就沒有經過證實相信她了。
那天猛然發現陳嬌的同居人就是先前買她的那個農村人,當即便很惱火,得知周玉芬更早知道,但是抱著不干涉的態度,更加不能理解。許多次找陳嬌談話,她卻不肯跟那個男人分手。
在她這裡行不通,陳學兵直接找上李存根,先是打算給他錢,讓他回去,被拒絕之後提說要報警抓他伏法。李存根顯然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緊張忐忑著,既不跟陳學兵正面衝突,也不願意接受他的任何離開陳嬌的意見,堪稱軟硬不吃。
陳學兵冷笑著,李存根轉頭就遇見了麻煩,他工作的地方頻頻被地痞流氓騷擾。老闆頭大如鬥,得知了緣故,勸說他換個工作已經用盡最大的耐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不過也很好猜,他工作時不愛說話,即使和客人發生衝突,也會第一時間當面解決,基本沒有被人找過麻煩。最近得罪的人只有陳學兵,那個人幾乎從說話的語氣就是鐵面無私商人做派,會這樣對付他不足為奇。
失去了工作,他照樣每天早早出門,晚上去接陳嬌回家。一個多月她沒有任何意外發現,還是周玉芬問起她李存根最近在幹什麼,她才得知爸爸的手段。
趁著休息的一天,告訴他準備和朋友去泡溫泉,他端著碗刨飯,聞言停下來,“要我送你們過去嗎?之前跑出租也去過那邊,路況很熟。”
陳嬌不動聲色,筷子抵在下巴上,“你不上班嗎?我看你這幾天工作挺不規律的,要不一起去。”
他眨眨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有啊,挺忙的。我送你過去。”
撒謊,輕哼了一聲,陳嬌沒說不要他送,也沒說要他送。吃完飯提著小箱子準備出門下樓,見他跟在後面才說跟朋友約好了車,不用送。
他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她,小聲撒嬌,“那要記得想我。”
已經十一月初,空氣中的溫度迅速下降,哈出一口氣瞬間凝成白霧。這裡的小巷子極多,是一個挺復古的跳蚤市場,離新城區大概七八十公里,地下擁擠著全是人。
一條瘦長的小坡一眼望上去看不見盡頭,兩邊的住戶密整合林,朝外的窗戶掛著滿坑滿谷的衣服。不知從哪裡排出來的汙水匯聚成一條黑色的小溪,空氣中滿是燒烤包子的菜香。
陳嬌穿著鮮亮的衣裳,漂亮乾淨,站在橋下石頭墩子旁跺腳。她是跟著李存根來的,將行李交給同伴,找了藉口好不容易在小區外面守株待兔,沒過多久就看見他開著車出來了,立馬叫司機跟上,然後就被帶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