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擺弄她就是什麼樣子。
一定比他的痛還要痛十倍、百倍,可是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啊,為了弄掉孩子,硬生生折騰掉自己半條命。他就覺得自己失敗極了,無藥可救,大概是一點值得人眷戀的價值都沒有。
舅媽和李存葉在家裡住了兩天,兩個人輪番勸阿媽,不好說她虐待阿嬌不好,只能說好歹是一家人了,怎麼著也要過下去。孩子沒了還能再要,小兩口都年輕,只當還不是時候,大家心裡都不好受,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阿媽似乎被李存根極端的性子弄怕了,也覺得自己太逼兒子,之後再沒有苛待阿嬌。李存根還是老樣子,手上的傷好了一點,便積極地找工作,偶爾遇見阿媽抱怨,不再頂嘴,只是說等找到工作就帶阿嬌出去,不再在家裡礙眼。
阿媽又急又氣,一個人悄悄抹淚,又拿他沒有辦法。
二月初,李存根找好了工作,卻是東山那邊跟著去下石頭礦,阿媽當時一聽就不同意他去。太危險了,本來聽說就是私礦,安全設施不到位,去年礦裡壓死好幾個人,最後不了了之。
兒子要去掙那賣命錢,阿媽心裡難過說不出來,知道他牽掛阿嬌,只能再一次保證往後一定好好對她,再也不爭那閒氣。她這一生前半輩子一個人撐起家,好容易兒子大了,萬一失去唯一的主心骨,大概也就活到頭了。
李存根瞧著隨和,也是個一旦下定決心十條牛也拉不回來的,收拾收拾包裹就出發了。
走的前一天晚上,在阿嬌的屋裡歇的,這是兩個月來第一次同床。他什麼也沒做,從背後抱著她安分得很,陳嬌沒睡,也知道他沒睡,不小心摸到他搭在她身上的手,呼吸一頓。
他立即感知到了,灰灰一笑,儘量使口氣聽起來輕鬆一點,“你別怕,我再混賬也不會對媳婦下手。阿嬌,你還疼嗎?”
這是她流產以來,他第一次主動提起來這個話題,自言自語道:“肯定很疼吧,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你,以後不會了。下一次我一定在你身邊,讓孩子健健康康來到世上。”
陳嬌忍不住哽咽,哭得渾身發抖,他一定不知道,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再也不能了……
李存根將阿嬌翻過去扣在自己心口,親吻她臉上的淚水,小聲哄道:“不哭了阿嬌,好阿嬌不哭了,是我混蛋讓你受委屈,再也不會了。我們會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他似乎將她的流產完全設想成一場意外,對她的處心積慮閉口不提,口口聲聲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陳嬌最後哭迷糊了,半睡半醒時感覺勁間有熱熱的液體滑進衣服,聽見他在小聲說話,竭力想聽清楚,偏生睡意來襲,跌進黑沉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