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縮著身子將自己蜷成一個蝦米,擠在床裡面,雙手抱著肩膀。李存根把她用過的洗澡水一盆一盆端出去,大木桶也滾到門後放好,這才又進了房間。
她聽到他脫衣裳的聲音,坐到床上時木板發生的嘎吱聲響,溫熱的軀體在身後躺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翻了個身,手從被子中伸過來搭在她腰上,陳嬌渾身緊繃,想狠狠甩開他的手,想起被綁的這幾天,強忍著沒動。
她有些麻木地做好某些心理準備,他卻好像並沒有那意思,摩挲了一會兒手指爬上她手腕,輕輕揉著。他的手溫熱又大,包裹住她的完全不成問題,兩個人就這樣待著,似乎有點溫馨的味道。可是這種氛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她和李存根之間,陳嬌閉著眼睛,手往胸口一埋躲開他的安撫。
綁的時候繩子都用布條包著應該不會傷到她,可是陳嬌太倔掙扎的厲害,時間也很長,解開之後手腕紅通通一大片,有些地方快要破皮。她不讓揉,他也沒堅持,順著她的手,輕輕鬆鬆就罩住她的胸,滑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陳嬌氣得半死,僵硬道:“我想睡了。”
“阿嬌,這幾天你睡太多了,對身體不好。咱們說說話吧。”他有心想跟她聊天,畢竟都沒怎麼說過話,口頭上的交流還沒身體的交流頻繁。
“明天我還要下地,有點遠,晚上才回來,你有事就叫花兒幫忙。那邊山上新結的野梨子,我明天給你摘幾個回來好嗎?”這幾天弄得太狠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軟著語氣哄人似得跟她搭訕。
可是他越是這樣遷就,陳嬌就越煩他的討好,在發生那些惡劣的事情之後,他的所作所為全帶了目的性,全是假惺惺的做作。他一個人絮絮叨叨說話,陳嬌一句也不接,李存根漸漸沉默下來,本來也不是個很健談的人,唱獨角戲就更不擅長了。
慢慢他自己就睡著了,陳嬌聽到輕微的鼾聲,視線從小小的視窗移回來,小心翻個身面對他。看見他在燈光下的臉,有一瞬間起了掐死他的衝動,不過也就想想,她已經見識夠了他的力氣,不想再自討苦吃。
其實從第一面,陳嬌就知道李存根長的好,躺在車上她也有點意識,好像恍惚間看見什麼人。這是一張非常正氣端正的臉,輪廓還沒有雕琢完全,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眉眼生得尤其好看出挑,鼻樑也高高的,一點也不像個農村人,簡直比電視上當紅的奶油小生還好看。
如果在平時,她會很樂意結識這樣一個帥哥,可是這種情況下,他長得再好看也無法抵消她心中那股惡氣。就是這個人毀了她,害她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見,她恨得要死。
他不在家也沒有放她出門的打算,花兒現在也不進來,只從門邊的窗戶把飯菜遞進來給她。陳嬌嗤笑,更加確認他假好心哄她玩兒。
這家的伙食實在不怎麼樣,吃過最好的東西就是紅糖雞蛋,這兩天主食是蒸紅薯、煮玉米,不見葷腥。陳嬌坐在床邊沒動,看見碗裡的玉米,又想起李存根變態的行徑,打心眼裡厭惡,看都不想看一眼。
花兒等她吃飯,看見動了一半的東西,望向邊上的女人,“阿媽,阿姐沒吃完。”
“你管她呢,該是不餓,餓了吃叄大碗。”阿媽說道,她其實對陳嬌很不滿,接回來就是個病秧子,浪費家裡好多雞蛋,洗澡又逃跑,一點不省心。根子這些天就在家附近地裡幹活,天色擦黑早早回家,都是因為她。
買這麼個媳婦,家底掏空了一大半,一個月了,村頭妯娌家也買了媳婦已經乖乖的了,她還鬧著彆扭,糟心又急人。花兒指頭扣著牆上半掉不掉的泥巴,“哥說讓咱們別鎖門,阿姐身體不好,跑不掉,透透氣好得快。”
阿媽手在圍裙上擦了一把,趕著去餵豬,數落花兒,“實心眼子,家裡一大堆的活兒,你還要寫作業,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