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鎔也是抬手掩飾笑容,乾咳了兩聲:“有你這樣找人表白的嗎,翻牆入室,還不許人家姑娘有幾分矜持?”
平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其實她那個脾氣,細想想與我也合不來,哥,我死心了。”
祝鎔見弟弟一臉失落,說著口是心非的話,也不忍再責備他什麼,叮囑了一些之後路上要小心的事,答應會盡可能留下秦影,就打發平理回去了。
夫妻倆再回臥房,祝鎔隨手關上門後,便摟過扶意道:“這下放心了?”
扶意眼圈兒還紅著,方才在門外被燭火隱去,沒叫大大咧咧的平理髮現,其實他來之前,她還掉眼淚了。
祝鎔溫和地說:“平理不會怪你,我更不會,往後再有這樣的事,不許自責了。”
扶意點頭:“但願所有的事,都能順起來。”
祝鎔拉著她坐下,分析道:“以大姐對平理的瞭解,既然知道我們去見她的用意,就該想到,她拒之不見、態度曖昧,平理必定會對秦影做出衝動的事。這麼一來,且不說秦太尉和我們家翻臉,萬一牽扯和親大事不得順利,又會是什麼結果?”
扶意冷靜下來想一想,問:“所以……大姐姐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平理去闖禍?”
祝鎔道:“有這個可能,皇后一定在謀劃什麼,而那天秦影與她說過的話,連你也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不定還有什麼約定。”
扶意問:“連我們,都不值得大姐姐信任,要排除在計劃之外?”
祝鎔笑道:“我倒是覺得,咱們不必強求這份信任,就做我們該做好的事。正如皇帝不會將國家大事悉數交給某一位他最信任的大臣一樣,姐姐她想要長長久久坐穩中宮之位,就必須權衡利弊,不能把一切指望都託付給家人。”
這樣一說,扶意心裡完全釋懷了,她到底是從紀州來,接觸官場權力堪堪一年光景,有想不明白的事也不稀奇。
“大不了,把秦影藏起來,這是最後一條路。”祝鎔說道,“你安心帶著平理去見大夫人,早去早回,我若得閒就來接你。”
扶意嗔道:“還請三公子先得閒,和我一道送送您的岳父岳母可好,半個時辰就夠了。”
祝鎔一臉殷勤:“早安排好了,別的事兒都能不管,送爹孃離京,我敢耽誤?”
離別的日子,比扶意料想來得早些,舊年還總惦記來年春闈時,家人如何在京城團聚,想著父親會如何面對公爹。
一轉眼,龍椅上換了新君,狀元郎已經騎馬遊街,這一屆科考已然結束。
因去楊太后封地的方向與紀州恰恰相反,為了不耽誤時辰,夫妻倆只將爹孃送到城門下。
言夫人不捨女兒,少不得掉些眼淚,祝鎔安撫岳母:“老太太惦記著要去紀州看看,趁著她腿腳還靈便,這一遭必然是要走的,待我們來紀州時,還要母親多多張羅。”
言夫人說:“我一定收拾好屋子,隨時等你們來。”
那日接到爹孃時,扶意沒忍住眼淚,傷心的是腹中的孩子,今日分別,反而沒太多悲傷,畢竟路途再遠,總能走到,只盼爹孃安康,叮囑的都是路上小心,要他們走慢些。
最後上車前,言景山叫過祝鎔,單獨說道:“扶意的身體,多多留心,倘若她不適合生養,千萬別勉強。為了祝家的香火,你納妾我能答應,別為了子嗣傷了她的身體。”
祝鎔躬身道:“父親,我不可能為了子嗣納妾,更不會逼扶意生養,祝家人丁興旺,這香火用不著我來傳承,更何況如今爵位也傳給了大哥,我只想和扶意一生一世。”
言景山笑道:“總之這話我說了,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我不會改主意,我只盼我的女兒平安。”
祝鎔緊張地說:“父親,我絕不會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