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做了件傻事。”
祝鎔道:“但世子依然能重振雄風,此番對戰贊西人,臣親眼所見,佩服得五體投地。皇上,臣與世子相處久了,發現他至今以為五年前是遭流寇襲擊,並沒有半分懷疑您。”
嘉盛帝目光緊緊地盯著祝鎔,他似乎想看清楚,是這年輕人在編故事騙他,還是他太傻,將看到的,都當做是真的。
偏偏一時半刻,他無法判斷,很顯然,他自己的內心,從一開始就並不堅定,甚至從五年前,就一直在動搖。
“倘若世子無心報仇,皇上又何必大動干戈,眼下不論父子誰死,都會被天下百姓議論,都會使得領邦認為我朝內.亂有機可乘。”祝鎔道,“讓王爺父子退回紀州,鎮守一方,對大齊有益而無害。”
嘉盛帝道:“你太天真,既然你已見識你姐夫領兵打仗的本事,就該知道他的心胸膽魄絕不亞於他父親。”
祝鎔道:“倘若世子有謀反之心,臣絕不再姑息,必定為您取他們項上人頭,只要皇上不先發制人,他們若反,便是千古大罪,皇上又何必將自己立於被動之地。”
“放肆!”嘉盛帝怒道,“朕難道,還要你來教我做皇帝?”
殿門外,祝承乾被一聲“放肆”嚇得又一顫,好容易穩住了,不能在周遭內侍跟前失態。
而這一刻,他也終於可以思考,他所害怕的,到底是兒子遭難,還是自己被牽連……鎔兒,當真是他的命根子嗎?
皇城外,閔延仕回到家中,剛好遇上要出門的韻之,不必問也明白,她要回孃家。
他停下腳步,看著韻之走向自己,雪狐風毛領的大氅,襯得她雍容華貴。
這個年紀的女子,大多撐不起這般華麗的衣衫,可公爵府的千金,自有貴氣天成,穿上華服,她便是最高貴的女子之一。
韻之看見丈夫,原本就高興的她,更加歡喜,但離得越近,卻發現閔延仕目光中的異樣,她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而丈夫,似乎還沒意識到她停了下來,彼此這麼靜靜地對視,直到兩邊的下人都奇怪,那邊才回過神。
閔延仕主動走來問:“怎麼了?”
韻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我才要問你怎麼了,難道是我三哥哥回家來,你緊張了不成?”
閔延仕笑道:“我緊張什麼?”
韻之心裡一慌張,她可是說漏了嘴,哥哥和扶意的那些憂慮擔心,可不是她該對閔延仕說的,忙改口:“我要回家去,你去不去,今日怎麼這樣早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和我哥哥一道在宮裡與皇上商議國事。”
閔延仕說:“你訊息怪靈通的,開疆還催我來告訴你。”
韻之說:“是家裡人來告訴我的,他們知道我最惦記三哥哥。”
閔延仕說:“我想你今天還是不要去了,眼下三哥還在宮裡,恐怕過了正午才能回家,少不得與祖母、大伯父他們團聚,更要緊的是嫂嫂。你去了,豈不是耽誤他和嫂嫂的時光。三哥和平理都沒喝我們的喜酒,我想過幾日家中擺宴,請他們來一聚。”
“說的也是,扶意才是日思夜想我哥哥的人,我去了好生礙事。”韻之立時就被說服了,又笑著問閔延仕,“過去你們平輩相稱,如今要開口喊我哥哥三哥,你是不是怪委屈的。”
閔延仕幫妻子輕提氅衣下襬,怕她轉身絆倒,一面說:“我原就小他一歲,這有什麼委屈。”
韻之笑著說:“那也是同窗呀,你會叫開疆哥哥為兄長嗎?”
閔延仕算計著:“倒是忘了,開疆生辰大,還是我大?”
夫妻二人說著話往他們的院子去,這邊閔夫人匆匆趕來,原是要阻攔韻之回孃家,沒想到,剛好看見兒子幫兒媳提氅衣下襬,那殷勤體貼的模樣,恨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