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扶意不能因此自滿,萬一是大夫人的計謀,萬一柳姨娘要拿她來討好夫人,凡事小心謹慎些,總不會錯。
自然,她不會告訴韻之,柳姨娘來討好她的事,畢竟接近柳姨娘想要打聽的,在韻之眼裡,就是對這個家的背叛。
扶意也常常迷茫,自己算不算得吃裡扒外,可本質上,王妃娘娘和郡主也沒想害這個家,不過是想透過祝家,來獲取一些訊息和線索。
想著想著,已是到了東苑二夫人的臥房外,才靠近門前,就聽見沙啞的聲音,吃力的訓斥著:“一個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還活著呢,眼裡就沒有人了……”
門外站著少夫人的隨身侍女,她悄悄告訴扶意,姑嫂倆累得互相說了幾句埋怨的玩笑話,叫二夫人聽見,氣得不行,這會兒少夫人和二小姐,都在裡頭跪著。
扶意很是心疼,二夫人病著雖可憐,可害她病的又不是女兒和兒媳婦,她們沒日沒夜地伺候數日,還要落得罰跪捱罵。
正想著該不該進去打個圓場,盤算說什麼話才合適,忽然聽見韻之的怒聲。
“您到底想怎麼樣,好好的兒媳婦,是要逼死她嗎?嫂嫂哪裡對不起您,哪裡對不起這個家,她又要伺候公婆,又要照顧一雙孩子和大哥,您自己看不住兒子丟了兒子,怨她做什麼?可別把長嫂如母這樣的話掛在嘴邊,您是死了嗎,要嫂嫂來取代您給我和二哥當娘?”
外頭的人都嚇得目瞪口呆,扶意只能硬著頭皮進門。
原是二夫人心疼女兒,不讓她跪著要她起來,韻之非要帶著嫂子一道起,反被二夫人數落一頓,說兒媳婦不中用,韻之一時氣急,出頭替嫂子打抱不平。
扶意拉著韻之往外走,她憋了數日,無數委屈驚嚇聚在心頭,這會兒豁出個口子再也收不住,一面走一面衝著母親喊道:“您也別操心了,這家遲早散,散了就乾淨了。”
二夫人氣得直拍床,扶意隔著門都能聽見她哭著問:“我造的什麼孽,我生的兒女,一個個來戳我的心肝肺。”
韻之則因此徹底撂手不幹,再不管母親的死活,橫衝直撞地離開東苑,誰知竟迎面撞上了來府中探望祝鎔的閔延仕。
宰相府長孫這幾日可往公爵府跑得勤快,自然也意味著祝家很不太平,他見韻之臉色通紅,滿面怒氣,溫和地問:“二妹妹這是怎麼了?可有身體不適?”
韻之望著他,心裡喜一陣憂一陣,但想宰相府裡就他對庶姐最好,更感慨閔延仕的人品,感激地說:“多謝你照顧我家嫂嫂。”
閔延仕聽得莫名其妙,但見韻之頭也不回地走開,他也不好追上前。
但一回身,就見到跟出來的扶意和幾個婢女,臉上立時有了笑容,禮貌地作揖道:“言姑娘好。”
扶意急著追韻之,無心與閔延仕多寒暄,欠身回禮後,便藉口有事要忙,也匆匆地走了。
邊上的下人,再來為閔延仕領路,請他往三公子的小院。
行走在偌大的公爵府裡,閔延仕能感受到,這家裡異常不安定的氣氛。但進了祝鎔的住處,氣氛就有了變化,裡頭傳來哈哈笑聲,一聽便知是開疆。
三人見了面,開疆說:“昨日你不在,那可真驚險,我從小學武就想,那麼苦做什麼,到頭來連個毛賊都碰不上,有勁兒無處使,那天可叫我殺得痛快。”
閔延仕正色道:“你們都負了傷,還值得樂嗎?你怎麼出門了,我還想見過鎔兄後,到府上來探望你。”
“我不過擦破點皮,沒得大驚小怪。”開疆說著,走到鏡子前,看臉上兩道長長的血口子,嘖嘖幾聲,“我這臉長得本就不如你們,這下好了,再留個疤,哪家姑娘能看上我。你們兩個,也不幫我張羅張羅。”
祝鎔道:“我和延仕那麼多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