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罪孽了,要我百年後,如何向你娘交代。”
祝鎔對於生母的感情很是平淡,他感恩親孃賦予了自己生命,可惜母親紅顏薄命,二十一年來,是祖母含辛茹苦教養他長大成人,是父親一字一句教他念書知天下,縱然他不得已用養子的身份存在於這家,祖母也誠心告訴他,至少在這件事上,大夫人最是無辜。
如此隨了祖母的心胸,祝鎔對於自己的出身,對於在這個家的地位,都十分看淡,所想所願,不過是憑自己的本事立一番事業,將來孝順長輩,為國為民有所作為。
但祝承乾並不這麼想,他輕聲道:“你的兩個叔叔嬸嬸,一心希望他們自己或是兒子們繼承家業,這麼多年,兄弟情分淡了,不過是表面上的和睦,總有一日是要爆發崩裂,我也早料到了。”
“平珒身體雖弱,但唸書極通。”祝鎔道,“父親放心,我會好好扶持平珒,眼下先養好他的身體,將來若有紛爭煩擾,祖母和您若都不在了,我會為平珒遮風擋雨。”
祝承乾搖頭:“平珒撐不起這個家,而你也不可能日日夜夜守著他,鎔兒,過幾年我和你奶奶商量,總會有法子,將你列入家譜,讓你認祖歸宗,這份家業,我必定要傳給你。我也相信,你會善待你的養母和兩位姨娘,兄弟姐妹們更是不必說了。這是我的心願,不論你是否願意,做兒子就必須聽爹的話。”
祝鎔無奈地笑道:“萬貫家財我為何不要,將來爹爹硬要給,我也只能收下了。”
“臭小子,還跟你老子假惺惺的客氣。”祝承乾笑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說,“忙去吧,還沒吃晚飯吧,別餓著。昨天你暈過去,把我的心都要嚇出來,再不許折騰自己的身體。”
“是。”祝鎔應道,“兒子沒事,不過是缺覺。”
“對了,皇上交給你什麼差事,急得你來回奔波?”祝承乾問。
祝鎔應道:“事關緊要,父親就不要多問,比起兒子,您更懂朝堂規矩。”
“罷罷罷,趕緊吃飯去。”祝承乾道,“凡事小心,莫忘了伴君如伴虎。”
祝鎔離了興華堂,遇上內院的下人找來,祖母要他去用晚飯,遂回小院換了件衣裳,之後帶著爭鳴一路過來。
途徑清秋閣,他有心看了一眼,那麼巧,香櫞和翠珠提著燈籠,引著扶意出門來。
“你退下。”他吩咐爭鳴,“言姑娘要過去,你就別跟著了。”
爭鳴將燈籠交付給公子,向扶意施一禮後,立時便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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