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趕來接應,得知祝鎔找到了,亦是激動不已,但人昏迷不醒,滿身的血,一時不知生死,他也不敢高興的太早。
平理護送著馬車先走,涵之徹夜趕路已然精疲力竭,項圻將她抱在懷中,責備道:“讓平理來就是了,你為何趕來,身體如何受得住。”
涵之沒說話,只是含淚靠在丈夫的胸前,她不願再讓扶意承受自己曾經的痛苦,那孩子太乖太懂事,老天不該對她那麼殘忍。
“先給鎔兒治傷,不要報回去。”項圻說,“若有萬一,別叫弟妹空歡喜一場。”
此刻後方軍營中,扶意獨自在營帳裡,問人要來了紙和筆,帳子裡自然光透不進來,便點了幾盞蠟燭,帳外是巡邏士兵的腳步聲鎧甲聲,她卻獨自一人,心無旁騖地寫著什麼。
堯年是躺不住的人,且傷在胳膊,此刻便耐不住寂寞,來這裡找她,不過多少也是有些擔心扶意,怕她不敢在人前悲傷,躲起來偷偷地哭。
“這些是什麼?”堯年翻閱著扶意寫的東西,“啟蒙之書?”
“教孩子們認字的,昨日隨姐姐去探望避難的百姓們,好些五六歲的孩子,大一些的八九歲,這幾年邊境不太平,他們跟著爹孃顛沛流離,都還沒認字。”扶意說,“這裡也沒有書,我給他們手抄一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堯年坐下,想了想說:“如果祝鎔真的死了,你會殉情嗎?”
扶意握筆的手輕輕一顫,沒有弄髒紙張,僅一瞬的猶豫後,繼續流暢地落筆,應道:“我不知道,但總要先把孩子生下來。”
堯年問:“孩子生了以後呢?”
扶意說道:“不知道,郡主……我不願去想。”
堯年問:“扶意,眼前的一切,是你曾經所期待的嗎?”
扶意放下筆,無奈地笑著問:“郡主到底想問我什麼,恐怕不僅僅是祝鎔的生死。”
堯年苦澀地一笑:“嫁人,到底為什麼呢,倘若大姐姐沒嫁給我哥,她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痛苦和磨難,嫁了人,原本自己一個人的痛苦和辛苦,變成了兩個人的,這樣真的好嗎?”
扶意說:“我想,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判定,究竟怎樣的人生才是最好的,只要自己覺得眼前的一切值得,那就足夠了。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不該用他人的人生來衡量自己,也不該用自己的經歷來否定別人。縱然我為祝鎔殉情而死,與他人,與郡主您,又有什麼相干呢?”
堯年將這些話,想了很久,垂下眼簾說:“為什麼,人要有感情呢,受傷倒地的那一瞬,我想到的竟然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慕開疆,我很喜歡他,想做他的妻子。”
扶意笑起來:“真的嗎?”
堯年雙頰微紅:“於是也怨恨,他為什麼要留在皇帝身邊,就算他另有打算,他難道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嗎?”
扶意含笑看著小郡主,滿眼的溫柔,把堯年的臉看得更紅了。
“我們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說兒女情長,是不是太不應該?”堯年說,“我到底只是個小女子,不過是自以為了不起。”
“難道將士們,不思念妻兒父母,戰場上就只能廝殺嗎?我們大齊還救雍羅人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扶意說,“再說,郡主原就是女子,而且年紀也小。”
堯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虧你還能跟我玩笑,我若是你……”
扶意坦率地說:“其實心裡很亂,很想跟著大姐姐去前線找祝鎔,可萬一我有個好歹,多少人要難過,又有多少人要恨我添亂,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你放心,祝鎔一定會回來,他死不了的。”堯年說,“我還要靠他,去找慕開疆呢。”
說著話,有人來尋郡主和扶意,說是避難處的百姓們,送來了年夜飯,王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