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爹……”
扶意說:“為了拆散兒子的姻緣,不惜將姑娘賣給人販子,這麼惡毒的事做得出來,他今日不死,進了大牢也活不長。況且聯絡買賣,這般熟門熟路,指不定手裡還有其他人命在,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難過。雖說他們生了爭鳴,可爭鳴是在府里長大,也談不上什麼養育之恩,沒得選攤上這樣的爹媽,和你什麼相干?”
翠珠怯怯地看著少夫人,香櫞摟著她,對小姐說:“她現在正害怕,您說再多的道理,也聽不進去呀。”
扶意嘆道:“罷了,好生歇著。”
她氣呼呼地回房,遇上從倚春軒歸來的丈夫,祝鎔擔心地攙扶她,皺眉道:“這麼大的氣,郎中說了,要心態寧和,不是不叫你管閒事?”
扶意惱道:“翠珠那傻丫頭,還為爭鳴難過呢,她都要被人賣了,我真是!”
祝鎔板著臉:“你著急什麼,你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似的通透明白?”
扶意心中一震,看著丈夫,說不出話來。
祝鎔心軟,好生道:“不是翠珠的錯,更不是你的錯,你現在生氣,怕不是惱翠珠糊塗,而是悔恨自己幫不了他們是不是?好了,橫豎翠珠沒事,至於她還能不能和爭鳴好,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管不著。”
扶意氣得不知如何是好,進門還把屏風踹了一腳,祝鎔又無奈又好笑,勸了半天,才讓她平靜下來。
這會兒功夫,祝鎔說道:“明日去太尉府,見了影兒,你也要好好說,彆著急。”
扶意問:“說平理的事嗎?”
祝鎔頷首:“大嫂嫂方才去了西苑,滿院子的人看他念書呢,大哥都覺得不可思議,平理長這麼大,別說坐著念兩天書,兩個時辰都難。”
扶意想了想,問:“難道,他為了影兒唸書?”
祝鎔道:“過幾天我再問他,現在找他,怕動搖了他念書的心,可能興許過幾天又不愛念書了,誰知道呢。”
扶意沒好氣地說:“都不知道平理的心思,你要我和影兒說什麼?”
祝鎔笑道:“見了她,你自然有話說,不用我費心想。”
隔日,早朝過後,慕開疆便領命前往贊西邊境,堯年因朝廷對外宣稱長公主需長期養病,她只能微服喬裝,偷偷跟著大部隊離開。
因此,祝鎔能正大光明地來相送,但扶意不宜露面,只在馬車裡和堯年話別,姐妹倆約好了秋天在紀州相見。
“多保重。”馬車外,祝鎔對開疆道,“如今雖無戰事,也要小心流寇強盜,你遇事易衝動。”
“算你是去過邊境打過仗,了不起,可堯年經歷得比你還多,她在我身邊,哪怕什麼?”開疆自然不服氣,但好兄弟的話,他記在心裡,也叮囑祝鎔,去紀州研製火器,要千萬小心。
很快,大部隊啟程,目送車馬遠去後,夫妻二人回城,便徑直往太尉府來。
今早送的拜帖,太尉府很是客氣,府裡幾位少夫人,親自迎在門前。
扶意身上不便,不宜久留,開門見山地說她想見秦影,這家的嫂嫂笑道:“姑娘正上課呢,妹妹隨我來。”
扶意很驚訝:“這麼快,府裡已經為妹妹安排下書房了?”
嫂夫人說:“不過打掃兩間屋子,都是現成的,祖父的門客施先生,如今為妹妹講學,今日才頭一天。”
扶意試探著:“施先生,可是蜀地的施展?”
嫂夫人道:“正是,我聽說他和言夫子也有些淵源?”
扶意道:“只是相識,不曾深交。”
說著話,扶意已經來到書房外,透過窗戶,看見了施展的身影,而秦影孤零零地坐在對面,只有她一個人。
“府裡其他姑娘,不來唸書?”扶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