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延仕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院,問:“你去見初霞了?”
韻之毫不掩飾地說:“你妹妹跑來找茬,說她偷東西,把她屋子裡砸得稀爛,還打她。”
閔延仕心頭一慌,上下看韻之,問道:“你怎麼樣?”
韻之見他擔心自己,不免有些高興:“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呢,很奇怪吧,估摸著她肯定在算計我,我先臊著她,不去理睬。”
“不可理喻。”閔延仕怒道,“她越來越瘋了。”
韻之嘖嘖:“過去也一樣吧,只是你沒在意,我家嫂嫂還是她的姐姐呢,照樣被她打,這家裡真沒規矩。”
“對不起,韻之,我實在慚愧。”閔延仕道,“因此我一直對公爵府心存感激,在我來家中看到姐姐容光煥發,臉上有笑容的時候,我真心為她高興。”
韻之笑道:“你怕不怕,等我家兄弟姐妹來這裡,卻見我消沉憔悴、黯淡無光,會怎麼想?”
閔延仕愣住,這不是玩笑話,很可能將來會變成這樣。
韻之湊過來,不正經地玩笑著:“我逗你呀,就算你當真了,咱們從現在開始,就努力別有那一天可好。”
閔延仕僵硬地點了點頭,韻之反而愧疚:“你別放在心上,不會的,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那個妹妹,我才不放在眼裡,不說什麼權勢壓人吧,我打也打得過她,我哥哥可是教過我擒拿手的,我把我嫂嫂,就是扶意,我把她的胳膊都撅脫臼過。”
閔延仕愣了,下意識地問:“你和你嫂嫂從前關係不好?”
韻之搖頭:“是鬧著玩的,誰知道她這麼弱呢,她身體不怎麼好。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你現在是女婿,告訴你也無妨,就前陣子我大伯母養病的事,其實她不是受傷,她是……”
夫妻倆一路往回走,閔延仕得知了他們婚前一個月在祝家發生的事故,原來扶意經歷了那麼危險的事。
而閔延仕意識到,和韻之在一起,往後可能三句不離都會提起扶意,但從一開始的緊張尷尬,到現在他已經能坦然地聽完,更不知為何,內心也越來越平靜。
韻之沒心沒肺地笑著:“幸好那時候,他們還是客客氣氣的,有那麼點兒小心思也不敢露出來,不然我哥一定把我的胳膊撅折了,現在想想,忍不住還哆嗦一下。”
閔延仕靜靜地聽著,韻之的活潑開朗,遠在他所認知的之上,她甚至明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她,還能如此瀟灑地面對一切,她所有的精神氣質,都是自己不曾擁有的。
“我要是把你妹妹的胳膊撅折了,你會生氣嗎?”韻之忽然問。
“不會,她就是欠教訓。”閔延仕道,“但罪不至死,也望你網開一面。”
韻之感慨不已,深情地看著丈夫:“你真好。”
閔延仕愣住,在這個家裡,他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話,不論是祖父父親眼裡,還是母親的眼裡,學業也好,仕途也罷,他永遠都是不足的。
韻之說完,轉身找緋彤:“趕緊給公子拿官袍,他要出門了,官袍是哪個你們分得清嗎?”
裡頭忙活開了,閔延仕趕緊跟進來,拾掇整齊後,便向韻之道別。
她一路送到門前,不忘說:“要是打聽到我三哥哥的事,回來說給我聽些。”
閔延仕應下,好生叮囑:“風大了,你回去吧。”
韻之笑得很甜,揮手和丈夫道別。
雖然新婚之夜一塌糊塗,可過了那之後,眼前的景象,和她所期待的一樣。
一直以來,閔延仕的身上總帶著淡淡的悲傷,甚至是說不出來的淒涼,可他並不是陰鬱沉悶的人,他會好好說話,更會好好聽自己說話。
緋彤攙扶著小姐,笑道:“別看啦,姑爺都走不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