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忙什麼呢?”
緋彤搖頭:“奴婢不知道,但是特地去看了眼,的確是在清秋閣裡,不是去興華堂叫大夫人為難的。”
“那就好。”韻之道,“說起來,我得想法子,讓映之敏之也住過來,往後有什麼事,好給扶意搬救兵。”
緋彤笑道:“這不有大小姐在呢?”
扶意搖頭說:“大姐姐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她養好了身體,是一定要回紀州的。”
主僕二人說著話,已是到了玉衡軒,韻之來見姐姐,在門前驚見姐姐倒在了矮几之後,痛苦地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緋彤,找大夫,告訴奶奶。”韻之大聲命令著,鞋也不脫就闖進來,將姐姐攙扶起抱在懷裡,“姐姐?你怎麼樣?”
涵之尚有意識,但頭疼難忍,氣息微弱,睜開眼見韻之,意識到自己尚能辨認,稍稍冷靜了一些,吃力地應了聲:“頭疼得厲害……”
清秋閣裡,扶意和香櫞正沿著角角落落搜尋屋子裡是否少什麼、又或多什麼,要緊的東西她都記得很清楚,鎔哥哥的文書信件在他出門前就已經全部入櫃上鎖。
偏是那些金銀玉器、古董字畫,數目之繁多,種類之複雜,她至今沒能記明白,也無心去記。
“這一次事後,這屋裡的東西,我都要記一筆。”扶意還沒發現異常,心中焦急而不安,對香櫞說,“事過之後,你要敦促我,事情一多,我也難免犯懶。”
話音才落,門外傳話進來,道是大小姐頭疼病犯了,病得不輕,二小姐請少夫人趕緊過去。
扶意知道,大姐姐深受藥物迫害,加之多年來痴痴呆呆,一遭猛然清醒,她努力地想要回憶過去,想要記起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可每動一次心神,便頭疼欲裂。
再顧不得王婆子的人在自己屋裡做了什麼,扶意立時趕來內院,家裡的郎中已經先到了,另有人往宮裡去請太醫來。
大姐姐虛弱地躺在床上,腦袋上緊緊束著抹額,將她的肌膚都勒紅了,可還是無法緩解痛楚。
家裡的郎中,亦是醫術精湛之人,退出臥房後對老太太說:“恕小的直言,老太太您要有所準備,這樣的頭疼損害精神,大小姐若不能痊癒,接下來每犯一次頭疼,就會損傷一次大小姐的意識,到最後致瘋致狂,還是痴傻呆滯,都不好說。”
老太太忍耐滿腔怒火:“可有法子,不叫她犯病?”
郎中應道:“請大小姐少思少愁,儘量不要回憶過去的事,或許能避免犯病的遭數。”
老太太頷首:“是這個道理,我會勸說她。”
宮裡的太醫趕來後,在未商議的前提下,說了與家中郎中一樣的話,為了不讓世子妃再有湯藥的負擔,他以施針艾灸為治療手段,幫助涵之緩解痛苦。
果然妙手回春,幾針下來,涵之的神情就鬆快了。
之後太醫與家中郎中相見,一起商議世子妃的病況,再與老太太稟告,都希望世子妃能放下過去,不要強迫自己回憶。
臥房裡,解脫痛楚後的涵之,恢復了幾分氣色,見韻之淚眼汪汪地伏在床邊,撫摸她的腦袋說:“姐姐不疼了,你別哭,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
韻之哽咽著:“我不想嫁了,我要留在身邊照顧姐姐,下回您再昏倒無人知道,如何使得?”
涵之笑道:“怪我,不願跟前有人扎眼,即日起我時時刻刻帶著人在身邊,你安心可好?不許哭了,你哭什麼,難道我死了?”
把韻之急壞了,伸手捂著姐姐的嘴,不許她再說那些話。
涵之心情不壞,眼下怎麼都比過去強,知道丈夫還活著,自己也重獲自由,她有信心把身體養好,大不了就放下過去的一切,不再去想。
“你看扶意多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