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祝鎔躺在炕頭,由著扶意小心翼翼地為他刮面,而後不緊不慢地講述京城裡發生的一切。
得知所有的驚心動魄,最終以皇帝血染大殿而告終,扶意不禁唏噓:“料到的結果,沒想到會這麼慘烈。”
祝鎔說:“我和開疆站在殿門外,聽見他的哭聲,但不知兄弟倆說的什麼,我也沒機會,再問一問他我心中的疑惑。”
扶意問:“都過去了,問了也毫無意義,從今往後,我們要侍奉新君,為了大齊繼往開來。”
祝鎔說:“皇帝明早出殯,明日新君也會繼位,不知是王爺還是世子。”
扶意則問:“你來接我們,不要緊嗎,不是說好了,讓大哥哥來?”
祝鎔道:“我飯都沒吃,就被姐姐攆出來,平理到處嚷嚷說我委屈你,你不是叫他幫你藏錢來著,把他給嘚瑟的,說我成日裡丟下你不顧家,什麼都要你自己面對。”
扶意最後為他擦一把臉,笑著問:“聽這口氣,祝三公子很不情願似的?”
祝鎔坐起來,刮面後一下又變回了帥氣英俊的貴公子,但貴公子有些著急:“我是怕,你心裡真的這麼想我,你說這一年,我帶著你,都遇上些什麼事?”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呀?”扶意在手上抹了香膏,使勁揉搓在丈夫的臉上,“我說你什麼了嗎,我有心裡話瞞著你嗎?”
此時,農戶家的嬸子在門外喊:“祝娘子,午飯張羅好了,一起趁熱吃吧。”
“就來。”扶意應著,找來外套丟給祝鎔,“奶奶等著呢,我們先過去。”
“我爹……”祝鎔神情凝重。
“對了,父親怎麼樣?”說實話,不是自己親爹,扶意還真給忘了。
祝鎔說:“我到的時候,大姐已經把他捆了,而他在見到我之前,以為我真的死了,被皇帝挑唆著,口含毒囊想要混入軍營伺機行刺,他以為大姐會對他心軟,沒想到大姐那麼狠絕。”
扶意小心地問:“他……還活著嗎?”
祝鎔苦笑:“當然活著,他和二叔還被關押著,其餘家人都被送回家了。”
夫妻二人來到祖母跟前,祝鎔向奶奶行了大禮,又再重複了一遍父親的事,老太太苦澀地一笑:“我這個做孃的,你們做兒女的,都仁至義盡,往後的事聽天由命,你們也不要再為他費心。”
小兩口不敢再多說什麼,不願祖母傷心難過,祝鎔便說二哥二嫂的事,說全家都見過二嫂嫂,十分喜歡她。
這日傍晚,迎接老太太回京的人馬才抵達村莊,華麗的馬車,幾十個人前呼後擁的架勢,村裡百姓都紛紛來看熱鬧,才知道這家裡藏了京城來的貴婦人。
但在扶意的堅持下,她說橫豎趕不上先帝發喪、新君登基,還是保重身體要緊,祝鎔便答應多留兩天,後日一早再出發。
但大批人馬到來,驚動了當地縣衙,祝鎔少不得帶人去打點一番,並得知朝廷已經發了文書到各地,告知先帝駕崩。
轉了一圈回來,幾家農婦都來幫忙給軍爺們做飯,院裡院外炊煙裊裊,老人家們在屋子裡和奶奶說話,祝鎔四處看了,都找不見扶意。
轉到後院來,才見扶意領著幾個孩子,拿著樹枝在泥地上寫他們的名字,他沒有上前打擾,又回到前院來,剛好見老人家們散了,被各自的家人接回去。
“奶奶,餓不餓,飯菜就快好了。”祝鎔進門,摸了摸茶水是否發涼,說道,“我剛去了一趟縣衙,朝廷已經發下文書,先帝的事都知道了。”
老太太說:“我看你坐立不安,你現在也不領職,充什麼欽差御史,地方官還要給你磕頭不成?”
祝鎔笑道:“沒有的事,這裡庇護了您,將來我們肯定是要回報的,我去看看城郭田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