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仍舊顯得陰晴不定,看起來仍舊在爆發與狂怒的邊緣遊走。或許除非廖如鳴收回分手的提議,他才會恢復正常的樣子。
但是廖如鳴看著他,坐在那兒,沉默了片刻,露出一種傅平裡從來沒有想象過的,能夠出現在廖如鳴臉上的表情。
那幾乎可以稱為是難過的表情。
廖如鳴說:你還是不懂。裡裡,你不明白我的想法。
他可以不離開浮空城,但應該是他自願的。他確實也是自願留在浮空城的,而傅平裡卻是因為廖如鳴的安全問題而要求廖如鳴留在浮空城。
認識到自身的缺陷與弱點,與被他人明確指出,這兩種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戀人、他的伴侶,可能與他一起走過幾個世界、過上幾輩子的愛人認為他是一個只能留在一個安全地點、一輩子不離開的廢物。
他們並非是平等的。廖如鳴依附於傅平裡的力量。
這是他們天然的差距。而隨著廖如鳴一天天的沉默、傅平裡一天天的忽視,這樣的差距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廖如鳴不願意再繼續保持隱忍了。
他願意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舒服一點,而不是安全一點。他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既然覺得浮空城待著不舒服,那就離開一段時間。或許他又會被殘酷的現實打醒,自己灰溜溜地回到安全的浮空城;或許他就這麼孤獨地死去,那也是他的選擇所應當得到的結果。
不論如何,他現在不想繼續再浮空城待下去,所以廖如鳴也不想折磨自己。
這樣的想法挺矯情的。廖如鳴想。
在這樣的末日之中,普通人獲得一個安全、舒適的庇護所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而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他只是一個過客。他只是一個玩遊戲的玩家而已。他理所應當按照自己的意志來玩這個遊戲。
況且他也不是想要在這個世界普通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作為城務官,廖如鳴努力確保每一位居民的生活舒適。
但是有時候
廖如鳴不知道在這樣的生活中,在他與傅平裡的關係中,他要如何自處。
說到底,在與紀知淮過完一生之後,廖如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與傅平裡也可以這樣順順利利地過完一生。但似乎是他過於理想化了。
換了一個世界、換了一個身份,他與傅平裡之間又有新的矛盾展露了出來。
五年過去了,仍舊是90。而廖如鳴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是在浮空城升空之後,進度停滯了。所以,廖如鳴懷疑,是否與浮空城本身有關,是否是浮空城的出現,讓他們的關係停止在這一刻,難得寸進。
這或許也是廖如鳴想要離開浮空城的一大原因。
無論如何,反正他就是堅定地想要離開浮空城。
廖如鳴看著傅平裡。
傅平裡靜默地坐在那兒,臉上仍舊是廖如鳴無法理解的陰晴不定。他似乎在兩個選擇中猶豫,讓廖如鳴離開,或者讓廖如鳴這樣生氣地繼續留下來。
而很快,傅平裡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不行。傅平裡說,你不能離開。
廖如鳴: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傅平裡,而傅平裡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而傅平裡仍舊不願意讓他離開?這個男人腦子裡在想一些什麼?
憑什麼廖如鳴幾乎要罵出來了,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
傅平裡幾乎脫口而出。
你他媽放屁!廖如鳴瞪著他,我早就聽說了,地面上的喪屍都他媽的被你們清理得差不多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