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如鳴擔任他的經紀人的那三年裡,廖如鳴總是因為他的不善言辭而有點無奈。他不停地教他應該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總應該說一點的,起碼在紀知淮還不是歌神的時候,應該如此。
現在紀知淮已經是歌神了,他不必給任何人面子,而是其他人給他面子。
紀知淮有一種深藏著的傲慢。有時候廖如鳴認為,紀知淮是在俯視這個世界,冰冷而毫不留情,像是冷漠的神一樣。
他才華洋溢、天賦出眾,這樣的人生來就不甘平凡。
而廖如鳴就完全不一樣了。
廖如鳴認為,他能夠在第二宇宙中遇到紀知淮,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是第一宇宙的人。他是這個遊戲世界唯一的玩家。
有時候這種感覺會讓廖如鳴覺得沮喪。
哪怕在第一宇宙,廖如鳴也可以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而在第二宇宙,他的攻略物件,卻顯而易見的是一個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那種詞說出來,就好像廖如鳴配不上紀知淮一樣。
唯一把他們兩個聯絡到一起的,反而只是一個遊戲。一次巧合。
不過更多的,他還是被紀知淮的表現搞得有些惱怒。冰塊就是一塊冰!
他曾經對紀知淮說:如果我不是你的經紀人,那你現在會是離歌神的位子更近,還是更遠?
因為廖如鳴突然覺得,他與紀知淮或許不太屬於一個世界。
紀知淮當時只是讓他不要多想。
而現在,紀知淮想,他已經得出了答案。
是因為廖如鳴成為了他的經紀人,所以紀知淮才會成為歌神。是因為廖如鳴,是因為紀知淮想讓廖如鳴聽到他的歌聲,所以紀知淮才願意如此認真、專注地從事這項事業。
他希望廖如鳴喜歡他的歌。
紀知淮幾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距離演唱會還有一個多月七個星期,準確來說。而他這一個禮拜的練歌效果,令所有人都不太滿意,包括他自己。
他的聲樂老師前天上午把他從練歌房裡趕了出去。她對他說:你必須先去散散心。做點別的事情。距離演唱會還早,我們慢慢來。
這位年近四十、溫婉而優雅的女士憂心忡忡地望著他,說:知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是和他有關嗎?
她說。
我從你的歌聲中聽出了悲傷。聲樂老師無奈地說,我第一次聽出來,可是我寧願你別這樣。
紀知淮無言。
片刻之後,他只是低聲說:我可以為演唱會加一首歌嗎?
加一首歌?
一首新歌。
你該去和你的經紀人說這件事情。聲樂老師說,隨後又補充說,你的新任經紀人。
紀知淮的新任經紀人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同樣是遠大經紀中十分有資歷、有經驗的經紀人。他之所以來帶紀知淮,是因為最近他剛巧也失掉了一個經紀人的職務。
他原本是曲婉婉的經紀人,做得不錯,可惜曲婉婉跳槽了。
對於一心培養曲婉婉成為遠大經紀的又一棵搖錢樹的這位經紀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這一次他接手紀知淮的經濟工作,也只是暫時性的。
最近紀知淮的工作並不忙碌,主要就是準備七月份演唱會的事情,其他一些商業活動不必提,再往後就是年底的新專輯了。
經紀人的工作量不算大,但是紀知淮卻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新經紀人。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聲樂老師說:我會的。
不過在出發前往綜藝拍攝地點、意外地見到廖如鳴之前,紀知淮仍舊沒有和新的經紀人說起演唱會加歌的事情。
而紀知淮一直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