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胸有壯志,化妝的時候,梁辰還是幾乎沒能睜著眼睛。
一個小時過去,所有人算是收拾妥當,一行人才往機場趕去。
路上堵車耽誤了些時間,她們值了機過了安檢就直奔登機口,趕在起飛前二十五分鐘登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劉以晴就開啟一疊檔案看,袁珂珂和肖雨則是忙碌地整理東西。
梁辰往周圍看了一圈兒,沒發現孟藍之的身影。
唉,妝白化了。
兩分鐘後,沒等來孟藍之,倒是等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馬山山身後跟著兩三個人,簇擁著她上飛機。身後的助理們氣喘吁吁的,顯然是一路飛奔過來的,但是馬山山卻慢吞吞地走著,身上的黑色風衣收緊了腰帶,束得她腰身臃腫,一頭長髮懶散地披著,隨著靜電四處飛舞,越發顯得她有氣無力。
“山……”梁辰開口叫她,一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最後一個音陡然縮回了嗓子裡,變成一聲呢喃。
馬山山聽到了,她低頭看見梁辰,說:“巧啊。”
“巧啊。”梁辰再沒有剛才那股打招呼的勁兒,小聲說,“回家啊?”
馬山山嗯了一聲,坐下來,調整好椅背,蓋上毛毯,助理給她遞上眼罩,她拿在手上,撐開帶子,剛掛上一隻耳朵,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後面對梁辰說:“我休息一會兒。”
梁辰連忙點頭,“你休息吧。”
說完,馬山山掛上另外一邊,黑色的眼罩遮住她小半張臉,歪頭睡了過去。
她的助理往後面去,經過樑辰的時候投來了道歉的眼神。
梁辰點點頭,幾個助理便走了。
梁辰扭頭,問劉以晴:“晴姐,你說抑鬱症,能治癒嗎?”
劉以晴下意識地往馬山山那邊看了一眼,搖頭嘆息道:“入錯了行。”
梁辰不解道:“什麼?”
劉以晴合上雜誌,頭往梁辰耳邊偏,低聲說:“我看到過一個段子,有一個人去找心理醫生,說自己得了嚴重得抑鬱症,該怎麼辦,醫生說,我們城裡有一個最棒的小丑,他一定能逗你開心。那個病人說,‘可是醫生,我就是那個小丑啊’。聽過這個故事嗎?”
梁辰自然聽過,只是她從來不會把馬山山往這個故事的原型裡套。她自大二開始,為了方便工作以及不影響學校秩序就搬出了學校寢室,和室友們的交集僅在課堂上。
後來大四,馬山山出了那事兒,她也僅僅只能做一些口頭上的安慰。
飛機開始助跑,輕微抖了一下,梁辰扶著扶手,去看馬山山。她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飛機進入平流層開始穩定飛行,她才取下眼罩,看著窗外。
梁辰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窗外是一團又一團的雲層,一望無際,空泛無趣。
然後這一次飛行,因為馬山山就在附近,梁辰感覺周遭盡然有一個難以言喻的低氣壓,讓她心情莫名地低沉。
一個優秀的喜劇演員在舞臺之下,鏡頭之外,竟是這樣一種氣場,十分可怕。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梁辰被劉以晴叫醒,朦朦朧朧之間,看到馬山山帶著人收拾東西準備下飛機。
梁辰閉著眼,假裝沒有徹底醒過來。
馬山山下飛機前往她這裡看了一眼,見她閉著眼,就轉頭走了。
這時梁辰才起身,和劉以晴一起下飛機。
老劉早就在機場停車場等著了,接到梁辰後便淨值往她家裡開去。
梁辰在路上收到了來自陸景的一條訊息。
「大神」:回家了嗎?
「橙子」:回了。
兩分鐘後。
「大神」: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