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起平坐,合上電話,梭沙抹了把臉,不得不說這四個字觸動他的神經。
他絕不會背叛父親,卻矛盾地覺得丹薩說中自己和霍曦關係的痛點。
因為不平等,所以一切都僵在原地。
他越不了界,她也不會下高臺。
“暻哥哥真的很少老老實實拍照,以前讀國際學校,我和曜弟弟找他拍兩張紀念照,都要求他好半天。”
“好過分,曦姐姐和曜少爺要找藍阿姨告狀,說哥哥欺負你們。”
“我告過,暻哥哥反過來說我和阿曜吵到他學習了。他什麼時候翻開過書?”
梭沙站在鐵圍欄外循聲回頭望去,兩個姑娘正步下青石階嬌聲談笑,看手機挑照片。
霍暻閒散跟在她們身後,兩個男人的視線全撞在相同中心,瞬間各自撇頭,尷尬錯開。
突地,大金塔護欄外側跑進來兩個提籃子賣花環的黝黑小男孩兒,他們光著腳,洗到褪色的大襯衫泛出底灰,齊齊擁到兩個漂亮姐姐身邊,稚嫩地問:“姐姐,姐姐,買兩個花環嗎?”
這個國家的底層人民仍深陷在食難果腹的困境中,巨大的階級和貧富差距是每個東南亞國家深入骨髓的痛齲。
茵雅湖另一側,富人區別墅豪宅享受無盡風光,豪車擺滿停車庫。這邊街上賣花環的孩子卻連雙鞋都沒有。
霍曦見兩個小孩赤腳踩石板於心不忍,而緹慕仿若看到幼年受盡苦難的自己。
兩個姑娘好心腸,從各自手包裡翻出零錢放進花籃,輕輕頷首回應小孩子誠摯的合掌禮,再伸出細白手腕接受他們幫自己戴上的好意。
粉白花環厚實錦簇,綁在手腕的細帶是串起整個環狀的綠色細繩,而露在外面的綠細繩尾端卻突兀地纏住兩道黑色細線。
霍曦容色凝重,察覺出不對勁,左手沿右手腕黑色細線的方向順花環慢慢摸過去,忽的,手心透過花瓣觸到長方形堅硬物體的剎那,急促呼吸驟然收緊,驚懼之中,她甚至能聽到花瓣掩藏的中心處,傳來定時器滴答滴答的數秒聲。
那根本不是黑色細線,是兩條繞在花環細繩的電圈!
她接受過家族的安全教養,驚覺此刻戴在自己手腕上的不是普通花環,慌恐看向下方走了兩步臺階的緹慕,顫聲喊道:“妹妹!”
背後傳來姐姐驚喊,緹慕心裡咯噔下沉,頓了頓,緩緩在臺階上旋轉步子回身,抬頭看曦姐姐雙唇發白,左手死死捂住右手花環中心,全身發抖仍竭力衝自己搖頭,意思是:不要碰花環。
遊客也聽聲駐足,詫異衝兩個姑娘望去,不少人還害怕地撤後兩步。
她們比各自皓腕戴的花環更漂亮鮮豔,但在可能發生的禍事眼前,沒人敢上前沾惹。
佛塔金光籠罩,兩個少女錯開臺階面對面,纖肩抖得不停,瞳孔溢位驚懼,各自眸底倒映出從上下方大跨步衝過來的高大身形,耳邊瞬間炸起兩聲慌亂急吼。
“緹慕,不要動!胳膊別動!不用怕!”
“握住!曦曦,別鬆手!放心,不會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