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杜家父女拉開隔間小門出來時,看見的便是廖一劍抱著心蘭側坐在腿上,手上拿著個聞香杯給女兒品茶,父女二人交頭接耳,無比親密又和諧地竊竊私語。
杜如晦看向身旁的杜竹宜,眼中盛著疑問。杜竹宜眼神回以肯定,告訴他小舅父和表妹的關係確實便是他所見所想的那樣,同時慧黠地朝他做個鬼臉。
杜如晦看著女兒縮著脖子略表歉意,又朝他擠擠眼睛、香舌微吐顯得很得意的小模樣,心中不覺好氣又好笑。方才他對女兒說,他們父女不能如何如何之後,女兒便一直哀哀哭泣,任他怎麼親親抱抱都哄不好,直要哭到天荒地老的架勢,鬧得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好一陣悽風苦雨,動搖得厲害,不知該如何收場。
後來女兒說,要他不許將她送得遠遠的不再見她,她找他的時候不能將她拒之門外,他都一一答應。女兒再說,要他待她如廖一劍對待廖心蘭一般,他心中只道是女兒羨慕她表妹被寵愛,還忍不住一陣心疼,千肯萬肯地答應了她。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怪道他答應之後,女兒便慢慢平靜下來,願意被他幫著整理儀容,跟著他出得隔間來。
恍惚間,杜如晦回到了少年時的某個午後,那時他在人生路的分叉口,一條路通往家中事業,一條路通往他的遊閒意趣,他乘了小舟,躺在瘦西湖上,任心跳隨著水波的晃盪忽上忽下。
罷了,他心想,何必強迫女兒當下便作出決斷,他又何嘗能夠忍心讓女兒單獨面對情之殤。便當他與女兒一道,經歷那個沒有方向的午後,雖則大抵是一般結局,但至少有那個午後,女兒的那個午後有他相陪
杜如晦咳嗽一聲,牽起杜竹宜柔荑,將她帶到廖家父女落座的茶案對面。拉開圈椅按著女兒坐下後,搭著女兒雙肩,看著正望向他們的廖家父女。
“舅兄,我”他才剛開口,便被廖一劍打斷。
“姐丈無需對廖某交代,正如廖某無需對姐丈交代。”
杜如晦低頭苦笑一下,他這個舅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乾脆,這樣倒好,省去許多絮叨。“小女,今後還請兩位多多關照。”
心蘭點點頭,心想姑父還是很關心表姐的,關照表姐自然是她份內的事,姑父卻來特意擺脫一番。
不想,身後的爹爹仍是冷淡口吻地說道:“姐丈自己的女兒,自然是姐丈自己照顧。”
心蘭想想,認為還是爹爹說得在理,便閃著清澈無辜的鳳眼,點頭附和廖一劍的話語。
“舅兄所言極是,是我說左了,原是該我自家照顧的。”杜如晦溫厚笑著說,再度被廖一劍駁回,他並不如何氣惱。
反倒是杜竹宜,成為其他人的討論中心,讓她極不自在,臉上羞得臉蛋紅得能滴血。杜如晦拍了拍女兒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而後對眾人說道。
“在下還有些俗務,便先失陪了。舅兄和內侄女便多待些日子,改日當再設宴相請。”
廖家父女自是應諾,兩廂說些禮數上的話語。看著杜竹宜紅著眼,拉著他依依不捨的模樣,杜如晦俯下身和她說了幾句,女兒含羞點頭後,遂離開茶閣。
之後,廖家父女與懷著心事的杜竹宜,在茶閣內用了午膳,聽了一回小曲。到快申時,方才集結眾人,打道回府。
行至月華樓門口,廖一劍扶著心蘭,丫鬟扶著杜竹宜,待要將她們送上馬車時,一男子大聲呼喝著上前招呼,引起眾人注意。
“廖莊主,在下錢飛,不日前在杜府拜謁過閣下,在下有要事彙報廖莊主。”
三人一齊看過去,卻原來都見過的,錢江幫少幫主錢飛是也。
“老爺,方才此人在樓上茶閣求見,小的說有女眷不便見客,未想到他會等在此。”廖七在廖一劍身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