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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竹宜帶著心蘭的丫鬟奶媽,端著梳洗器具再上來時,心蘭仍是陷入在淺眠中。
少女鴉羽般的烏髮散落在枕塌之上,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五官精緻絕美,純淨無暇,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呼氣如蘭,眼角微紅,嘴唇微腫,恰如一幅海棠春睡圖。
看著這樣的心蘭,杜竹宜心想,如果她是名男子,只怕也會願意為她生為她死。小舅父和心蘭相依為命,朝夕相處,生出些別樣的情感,實是不足為奇。
雖她母親常唸叨表妹身世堪憐,但她和兄長卻時常會羨慕表妹,得盡小舅父全部寵愛,比天下大多數子女要活得更自在隨心。現如今,他們父女又有了這層關係,以小舅父脾性,定是越發要把心蘭寵上天去。
杜竹宜腦海中徒然閃過一個念頭,只是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逝沒來得及抓住。
“心蘭兒,醒醒,該起身啦。”她輕怕著心蘭肩膀的被子,喚她起床。
少女揉著惺忪睡眼,緩緩撐起身子,擁被坐起,看清自己眼前人後,圓睜鳳眼,捂著嘴,輕輕驚呼:“啊——”
心蘭想起方才表姐離開她廂房時的情形,同時浮現出方才和爹爹在被窩裡胡天胡地的畫面,她面色刷的一下羞紅,眨了眨眼,望著表姐期期艾艾。
“表姐,方才”
“方才表妹不是說肚餓,快快起身洗漱一番,我命人重新上些吃食來。”
提到方才,杜竹宜的臉上也蒙上一層嬌羞的紅,她溫柔地接過話茬,拉著心蘭的手輕輕拍了拍,而後轉身去了外間。
待到奶媽丫鬟服侍心蘭洗漱梳妝完畢,心蘭用過早膳。沏好茶,兩個表姐妹圍坐在紫檀木鑲大理石的圓桌旁,一起敘話。
“心蘭兒,昨夜睡得可好?這邊的用度吃食可還習慣?”這既是杜竹宜作為主人家的關心,也是她母親、心蘭的姑母命她來詢問的。
“嗯。都好。都習慣。”心蘭微笑著點頭,只要是和爹爹在一起,她都沒什麼不滿意的。
想到自家爹爹,心蘭又想起清晨父女間的荒唐事,臉燒得發燙,不禁手掌捂上臉頰,輕貼了幾下,又換手背,好給發燙的臉頰降降溫。
旁邊的杜竹宜看著表妹這副,時不時便要走一走神羞一羞的模樣,心中暗暗乍舌,表妹這情形,與自己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姐妹,可以說是別無二致了。
這樣看來,她父女二人必是兩情相悅,倒是一對璧人。更難得他們之間再無他人,關起門儘可過自己可心的日子。
對比自家的事情,且不說那人不知曉自己,即便是知曉那夜的是自己方那般行事的,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謀個長相廝守不成。她越想便越發洩氣,不由得輕輕一嘆。
“表姐,你為何悶悶不樂,可是有甚心事?”心蘭見杜竹宜嘆氣,不禁擔心起來。表姐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平常兩人總是鴻雁傳書不斷,最近她的心思都在爹爹身上,多少有些許忽略了表姐。
杜竹宜一腔心事沒法述說,只是搖了搖頭。
心蘭見她不說,更加憂心,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推了推。
“表姐有心事儘管和蘭兒說,蘭兒都會站在表姐這邊的。”見杜竹宜神色微動,但仍是不言語,她又接著猜測。“可是憂心婚事?上次表姐在信中說,姑母為你相看了幾戶人家。”
杜竹宜搖搖,她本對婚事無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聽從母親的安排,總是很穩妥的。但月前聽到的話,發生的事,讓她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她看著關切注視著她的心蘭,心裡動了動。如果這世上只有一人,是自己可以信賴、可以傾訴的,那麼一定是眼前的表妹。只是,要如何開口呢?她還得再想想。
於是她揀了能說的,輕聲說道:“有兩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