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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們一家尚未搬到仰光首府,還住在金叄角特區的半山別墅。
因緬甸歷史原因,軍政分立,南部仰光政府與北部民族割據勢力衝突不斷,這片千瘡百孔的土地需要守護神,人民急需和平與安定。
作為新上任的政府軍司令,父親分身乏術,整日奔波於六大軍區打擊鎮壓地方反叛勢力,又得扛著四國聯合禁毒的壓力,時刻提防金叄角湄公河流域伺機而動的販毒勢力。
父親十天半月回一次家不算稀罕事,而母親則活在父親鑄造的和平地帶裡悉心照顧家裡的孩子們。
那些時光,還算得上無憂無慮。
霍曦記得,小時候每逢寒暑假回特區,出身書香名門的母親會從中國請許多教養老師來家裡上各種各樣的課。
曜弟弟小叄歲,需要母親多分心,同哥哥姐姐進行的課程不同,大部分都是他們已經上過的啟蒙課,而她和哥哥便交給家裡的一大堆傭人婆子看著上課。
那兩年也正值雙生哥哥青春期叛逆反骨,骨頭裡長滿不耐煩的刺兒,少爺架子耍起來無法無天。母親親自看管還有所收斂,哥哥至少勉勉強強能撐過一節課。
一旦母親離開去看顧弟弟,管他的交際舞課和禮儀課,七八個傭人束手無策,堵大門求爺爺告奶奶也攔不住大少爺逃課跑去射擊場摸搶。
而她是家裡的長女,乖順大方成為她脾氣秉性裡的必需品。
為了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她在客廳裡放音樂,數節拍踩步子,抬起標準手勢和空氣轉圈。
稱不上辛苦,只是一再重複枯燥的事情,再懂事乖巧的大小姐也難免會疲憊。
累了倦了,她會窩進沙發裡給被高跟鞋磨破皮的腳踝上藥,耳側鋼琴曲舒緩,不自覺睡在沙發裡是常有的事。
直到十五歲那年暑假的下午。
她照常從沙發睡醒,身上多了件迷彩外套,外套的歸屬人並不難猜,能隨意進出她家大門的軍官只有叄個,父親,察頌叔叔,和從小陪他們一起長大的梭沙大哥。
梭沙大哥不抽菸,外套只有質樸清淡的肥皂味兒蓋不去男性野性陽剛氣息,還淺混些來自熱帶雨林溼潤的草葉清新。
從小到大,他總是寡言默語守在她身側,連她睡醒了,他也只是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裡,久久凝望,不吭一聲。
年少相識一起長大,霍曦早已習慣了大哥的不言不語,柔美嫣然一笑,無奈地解釋為什麼自己在練習,溫言抱怨:“暻哥哥又跑了,他從來不會老實把一首曲子跳完,明天交際舞老師來檢查,他八成又要開天窗了。”
年輕軍官將目光定格在沙發旁的地上,邊緣沾著絲絲血跡的高跟鞋惹得他兩道粗獷黑眸皺緊,沉俊面容浮現的默然不悅已不必言明。
她清楚梭沙大哥眼中流露的關心,明豔輕笑,“我不能為爸爸上戰場,只能以後儘量在一些同輩的交際場合裡不給家族丟面子。”
“你不用上戰場。”年輕軍官低沉出言,無人知處,他目光炯炯追隨著她的一顰一笑,生怕被發現,立馬又低下頭去,從褲兜裡拿出一個精美方正的絨布盒子。
“送你。”大小夥子話少,這兩個字卻說得略顯緊張。
霍曦稍顯疑惑,不過年不過節,禮物也沒個來由,見他擎著默不作聲,只好接過絨布盒子,下一刻,她因盒子裡面的東西驚異不已,美目倏然抬起凝向梭沙大哥挺俊深沉的臉。
緬甸玻璃種頂級翡翠手鐲價值不菲,打眼一看不會少於七位數。
政府軍司令的女兒不缺珠寶首飾,只是覺得上學沒必要過於招搖擺闊氣,平日連項鍊都很少戴,更別提如此珍貴等級的翡翠鐲子。
“我不能要。”她搖搖頭,纖掌反握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