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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茵雅湖大宅,樓上樓。
站在書房門口,霍曦才真切體會到上次暻哥哥究竟抵著多大壓力,不惜在父母面前發飆摔門離家出走。
可自己遠遠不比哥哥離經叛道,前往法國的行程已定,下午剛前往領事館提交簽證材料,兩個星期內便會辦妥。
一個半月後,自己將作為新聞系交換生前往巴黎。
女兒當面和父親告別再正常不過,何況近半年軍事暴亂和仰光大選接踵而至,父親回家次數屈指可數,倘若錯過,怕是臨出國前都難見父親一面。
霍曦抬手屈指剛想敲門,思慮再三,抿抿唇,手卻停在半空遲遲碰不到門板。
其實和父親見面本不必太拘謹,只是自己想說的事,不僅僅去法國讀書那般簡單。
退婚不能一拖再拖,互相綁架的感情總得處理妥當。
誰也不會再活遭罪了,她不希望自己離開後,父親將一切都怪罪給梭沙大哥。
“叩叩——”
霍曦手落敲門,房門立時從內開啟,守在門口計程車兵見到來人,向側後退了半步,稍欠腰向內伸手請她進去。
前腳剛踏入書房,抬眸只見熟悉的寬碩身軀,年輕軍官正原地站立向總司令彙報湄公河畔戰事和仰光大選程序。
霍曦訝然停步,自己還以為尋了個父親空閒的時候,不曾想梭沙大哥也會一起回家。
她回神,目光忙錯開梭沙身側,望向幾步外皮質單人沙發椅上的父親,略帶歉意道:“爸爸,打擾您了,我不知道您和梭沙哥哥在談公事。”
書桌後,總司令一身強勁軍裝威赫有餘,面對女兒時斂起幾分厲色,眼神示意門口兩個守衛士兵出去。
而另一邊,梭沙似乎能猜到她所為何事,脊樑頃刻僵冷,頷首尊敬道:“阿爸,我先出去,有事您叫我。”
闖過雨林戰場的男人心如刀絞,如同將被判決的死刑犯。可他沒有留遺言的時間,只想黯然退場,靜等最後的幾分鐘。
“站住。”總司令沉聲粗獷,挑剔養子寡言默語的行徑,“以後結了婚得學會聽我閨女說話,別和那混賬東西看齊,學得沒半點耐性。”
梭沙晃神杵在原地,他不認為家裡有什麼大事小情能瞞過阿爸,且自己暈倒進醫院,阿暻和諾坤搏殺受重傷,箇中緣由父親應都一清二楚。
同樣,霍曦杏眸圓睜看向父親,她不信母親半句口風不曾和爸爸透露過。
總司令對兩個孩子的錯愕早有預料,穩步來到長女身前,關切詢問:“去法國讀書的事都辦好了?”
“是的爸爸,簽證和機票都辦好了。”霍曦疑惑,不懂父親是真不知情還是另有話說。
“哈哈哈!好,阿爸高興。老天爺真公平,我沒讀過書,可兒子閨女一個賽一個聰明。”
總司令豪放稱笑,粗掌輕撫女兒發頂,停頓片刻後,平添幾分不容違拒的口吻,“聽話,去法國前先和梭沙回一趟曼普,婚禮等你大學畢業,阿爸定給你們辦得風風光光。”
“爸爸!”
“父親!”
一雙晚輩驚異出聲,總司令虛空摁掌,清楚兩個孩子要說什麼,並向梭沙下令,“即刻和軍務部申假,帶我閨女回曼普拜山頭,拜完再回仰光。”
眼見父親命令已定,霍曦慌忙伸手抓住父親手臂,連連搖頭懇求:“不不!爸爸,這對我和梭沙哥哥都不公平,兩個人負擔太重了。我也知道您很中意大哥哥,可您不能眼睜睜看我們在這樁不平等的婚姻裡受苦。”
“沒有人敢讓我閨女吃苦受罪,天王老子也不行。”總司令話語意味深長,不動聲色拒絕女兒的請求。
“爸爸…”霍曦喃喃失神向後退了半步,為何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