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仰光當地,泰緬合資的高階國際醫院接起急診。
私立醫院人少價高,絕大部分就診的都是享受醫療服務的外國人,零星兩三位外國人路過急診室,見四個隨行士兵持槍核彈守著病房,迭忙裝看不見離開電梯口。
這個國家正在進行總統大選,外國人來工作出差旅居享受東南亞風光,並不願同政治戰爭扯上半點關係。
急診病房門口,涉及保密,就診人資訊卡空白,旁邊VIP家屬等候室裡,百葉窗隔斷遮住玻璃牆,將兩邊一分為二,幸好隔音效果好,才沒將裡面少年的嗔怒傳出去。
“就是爸媽給慣上天了,現在膽子比天大,我都壓不住她,成天說我在發瘋,看看這個家誰更瘋!”
“割腕,想死也得我先被斃了,她才能自殺!”
進醫院起,霍暻氣堵胸口沒有一刻坐下來過,手叉腰腹兩側,來回踱步,抬腳踹的空垃圾桶滿地軲轆。
一旁,緹慕坐在單人沙發椅裡,安靜喝燕窩補劑,知道小先生此刻暴跳如雷消停不了,又怕吵醒一牆之隔的曦姐姐。
她衝小先生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對著滿桌高階補品營養劑犯愁。
自己雖嚇得不輕,但也沒在拉扯中受傷,實在不必一口氣喝十幾瓶補身體,可顯然,怎麼補喝什麼的話語權都握在小先生手裡。
她從滿桌瓶瓶罐罐抬頭,看他來回踏步,眉頭緊皺,就算氣得夠嗆,也不忘隨手抄起孕婦專用的蛋白質飲品,掰開密封蓋再塞到自己手裡。
又來一瓶,緹慕輕打個嗝,再喝不動半口,手裡捧著蛋白質飲品,同他講話,“先生,你先坐會吧,所幸曦姐姐沒有割的很深,醫生說等明早姐姐醒了看看情況,觀察兩天就能出院回家了。”
“回什麼家?家關不住她,乾脆在醫院裡包個病房,想死救得也快!”霍暻吼出狠話,坐倒進另一個沙發椅裡深呼吸運氣,閉上眼,小妻子受驚跌坐在地,妹妹手腕流血的畫面仍讓他心有餘悸。
和國會鬥得再頭破血流,那也是對外戰爭,現在父親被構陷,母親被秘密保護,萬一妹妹出什麼事,自己為止爭鬥的一切都將淪為徒勞。
他的理智漸漸回籠,瞥過頭,見小妻子默默揉著手腕。
姑娘性格過於沉靜隱忍,疼也不會說,更不會在家裡出事時添麻煩火上澆油。
見狀,他起身離開沙發,大踏步去等候室牆角的小冰箱取出冰袋,再火急火燎把醫藥箱倒個底朝天翻出醫用紗布,拿著這兩樣單膝蹲到小妻子面前,伸手拽過她左手皓腕。
霍暻黑瞳陡然睨起,眼見她細膩肌膚蓋著一小塊淤青,想來是搶妹妹手裡碎瓷片時磕到哪兒了。
“你們兩個每天究竟在家琢磨什麼?國家大事麼?心思比我還多。”他怨聲載道,拿起冰袋貼住她左手裡側,右手抻開紗布利落將她手腕和冰袋捆住綁了個軍用十字扣。
怕她細胳膊不受力,他又多纏了幾圈紗布固定,掌心託著她小臂,目光遊移到她小腹。
“沒關係,小先生,我沒事,寶寶也還好。”緹慕輕聲安慰,知道他現在滿肚子火氣沒處撒。
賴誰,賴自己太獨斷專行。
妹妹沒受過苦,種種驟變令她心理負擔過重,再加上幽閉空間對情緒影響極大,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一時想不開也算正常。
他托住她捆冰袋的手腕,斟酌再三,替她決定,“去我國際學校的宿舍公寓住兩天,需要什麼我差人給你送,等霍曦情緒穩定了,再派格朗接你回家。”
“我答應過媽媽守住家門,我不走。”緹慕搖頭拒絕,還替曦姐姐辯解,“而且曦姐姐也不會傷害我,她剛才一直後退到陽臺邊上,是我想靠近她,太著急才不小心磕到了梳妝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