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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後的瘦西湖,輕風吹皺萬迭微波,像深綠色的柔順絲綢,岸邊的紅的綠的樹葉、湖上架起的青的白的橋和亭子的倒影,像點綴其間的花紋。
水波的溫柔,仿若情人的眼波。
將閒雜人等打發,廖家父女依偎在畫舫軟榻上,一面賞景,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爹爹,那苗疆惡女,廢了她武功把她放走,這樣妥當嗎?”心蘭眉頭微蹙,有些擔憂。
“妥當不妥當,都差別不大。”
“何解?”
“要麼今日將她殺了,她家人知曉後來找爹爹尋仇;要麼將她放了,她仇家多,失了武功不能自保,被仇家所殺,她家人仍會找爹爹尋仇;要麼她僥倖回了老家,記恨今日之仇,仍是鼓動家人來尋仇。”
心蘭恍然,這仇是結定了。
“那爹爹為何不,將她直接放了?”
“她若是會見好就收,也不會在江湖中得個惡字名頭。”廖一劍摸著心蘭腦後柔順的髮絲,略帶安撫意味道,“別擔心,爹爹應付得來。”
心蘭趴在爹爹懷裡點點頭,爹爹為她遮風擋雨,她也會和爹爹風雨同舟。
稍頃,想到表姐的事,心蘭又問道:“爹爹,你怎地將表姐和姑父的事都攬下來?讓那苗疆惡女來當替罪羊?”
“不是乖寶說要幫你表姐的嗎?”廖一劍親親女兒頭頂,笑著說道。
“我我只是叫爹爹給他們找藥。”心蘭辯解道。
“乖寶說要幫,爹爹當然就幫人幫到底。”廖一劍向女兒解釋道,語氣中全是雲淡風輕,“反正都是相幫,好比爹爹和乖寶坐船上,看見溺水的人要去搭救,卻只扔塊浮木,而不是將她救上船的。”
“救到底確是較好,只是涉及姑母,蘭兒怕爹爹不好做。”
“不妨事,人生在世,很多難以接受的事情,只要有一個不得不如此的藉口,接受起來便容易得多。”
看女兒疑惑地撲閃著她漂亮的鳳眼,廖一劍繼續道:“你姑母若是知道,此事是因她孃家兄弟而起,他們父女不得不如此,才能活命,又有一個始作俑者可以怨怪,便不至鑽到牛角尖裡。”
心蘭聽完,陷入深思,希望姑母和表姐都能平平安安的吧。
“好啦,別總想著旁的人、旁的事,乖寶今日生辰,不想管爹爹要賀禮嗎?”廖一劍可不想看女兒發愁,逗她道。
“啊,賀禮,爹爹準備了甚麼?”聽到有禮物收,心蘭的聲音雀躍起來。雖則爹爹平日裡,隔叄差五便要送她些新鮮物件,但每一份禮物都凝聚著爹爹的心意。
果然是小女孩,這麼快便轉猶為喜,廖一劍親親女兒細嫩的小臉,心中無限愛憐。
他從袖袋中掏出一個掐絲琺琅首飾盒,遞到女兒手裡,示意她開啟看看。
心蘭接收到爹爹鼓勵的眼神,笑意沁入眉眼,好奇地開啟手中的盒子。
咦,是一對金累絲鑲寶嵌玉簪,躺在首飾盒中,熠熠生輝。
簪首呈如意雲形,邊緣和背後是精緻纏繞的金質花紋絲託,邊緣鑲嵌十數顆紅藍綠叄色寶石,中間鑲嵌著雕著叄五玉蘭花的白玉,下接黃金簪身,通長約莫六寸。
“好漂亮,謝謝爹爹。”心蘭飛快地在爹爹雙唇印上一吻,又拿起一隻金簪細細把玩。
“這一對,並不是普通的簪子。”廖一劍得了女兒香吻,想到自己親手打磨鑲嵌這對簪子時的用意,不禁也感慨世事多變。
心蘭拿著金簪,左看右看,除了格外華麗些,瞧不出有何非凡之處,她狐疑地看向爹爹。
廖一劍將女兒圈在懷裡,捏著她的手,對著簪首一顆寶石按了幾下,簪首便與簪柄分開來了。
“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