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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七十歲生日前一天,我跑到了爺爺的房裡,卻看見了一條麻繩放在床頭旁的桌子上。
我沒有想太多,很快就轉移視線到爺爺的身上。爺爺看到我,露出了慈仁的笑顏,對我招招手,示意我到他那裡去。
我點點頭,走到了爺爺的面前。他坐在床邊,手上正拿著一本看似小說的書,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我看不懂的字。
他摘下臉上戴著的老花眼鏡,看向了與他平行的我。
「冬穗,怎麼跑來了?想跟爺爺聊天嗎?」
我搖搖頭。
「媽媽要我來問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蛋糕?」
「蛋糕?」
爺爺疑惑著。我笑了笑。
「明天是爺爺的生日哦。」
「啊!是這樣啊……」
爺爺想起了自己的生日,但他卻垂下頭,看不清他的表情,總感覺他很失落?
「爺爺?」
聽見我擔心的聲音,爺爺馬上抬起頭,露出了慈仁又寵溺的笑顏。
「不用蛋糕也沒關係,只要你們能陪伴我到最後一刻,我就已經滿足了。」
在他那副笑容裡,似乎隱藏了些什麼情緒。
但是我沒有想太多,帶著無知的心情走出了爺爺的房裡。
隔天一早,媽媽還是準備了蛋糕,是很少有人會討厭或害怕吃的戚風蛋糕。
媽媽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蛋糕上插上了7跟0的蠟燭,旁邊放著打火機、白色紙盤跟塑膠叉。
我們坐在餐桌前,打算給爺爺一個驚喜。
但是等到了將近中午,爺爺還是沒有從房間裡出來。平時一大早就會起床晨練的爺爺,今天相當的反常。
爸爸跟媽媽決定不再空等,兩人起身走到了爺爺的房門前,我也跟在了他們身後。
爸爸敲了三下有規律的門聲,對著門的那頭說:
「爸,你還在睡嗎?」
爺爺沒有回應,卻傳來了嘰──嘰──的奇怪聲響。
瞬間,我有股不好的預感。
在爸爸準備抬起手開門時,我搶先一步走過了爸爸身邊,轉動了房門的把手。
開啟門之後,媽媽先是尖叫了起來。爸爸則驚慌失措的跑到爺爺面前,不知該如何下手,只能無聲哭泣的跪倒在地。
而我,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爺爺被麻繩圈緊脖子,吊在了半空中。爺爺面露慘白,雙眼翻了過去,脖頸前掛著以細繩穿過打結的奶奶的照片。
往上一看,麻繩被綁在了天花板的吊扇。往地面看,椅子似乎是被爺爺踢倒了,正倒在爺爺的旁邊,大概是站在椅子上把麻繩綁在了吊扇吧。
如果我在看到那條麻繩是這種作用的時候,我就應該要阻止爺爺自殺的。但是我沒有,我應該要想的多一些的,這樣的話,爺爺或許就不會離我而去了。
所以,這都是我的錯啊。
我自嘲的笑了下,眼角流下了自責又心痛的淚水。
在那天我才知道,我能聽見死亡的這個能力,只能發揮在當天而已。
七歲生日,爸爸媽媽帶著我搭上飛機,想讓我看看從天上俯瞰的感覺。目的地則是我以前說想要去的日本。
這兩樣,正是我的生日禮物。
我坐在窗邊的座位,媽媽坐在我旁邊,最靠走道的則是爸爸。
我們照著空服員的指示扣上安全帶,把手機關機或是開啟飛航模式,等全部乘客都配合完畢,飛機才開始起飛。
我的額頭靠在窗戶上,眺望著霧白色的雲朵與藍天,俯瞰著下方逐漸變遠的高樓大廈。
壯觀又美麗的景色,令我瞬間就著迷了。
連